“咳咳!”
“小心,不要动,我给你上药。”
一处黑暗的洞穴里,偶尔闪烁着密密麻麻的光点,照亮了蹲坐在墙角的二人。
凡慕手中拿着一个药包,咽下了喉咙里涌出的鲜血,声音低沉而轻缓,就像春风,却少了那一抹自由和轻快。
借助着微弱的亮光,他小心的将药涂洒在流萤那白皙却又布满细小伤口的后背上,眼中泛着心疼和愧疚。
“哈哈,大哲学家,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流萤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即便背后擦着药膏却好像没有感受到半分疼痛,她十分开心的和凡慕本想着今天出去所看见的东西。
“今天我出去的时候听到公司在宇宙中喊话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来到这个星球!”
“到那时候我们再一起去看看月亮吧!”
“好!到那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月亮!”
凡慕轻笑出声,微微点头,擦好药之后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瓶纯净水,扭开瓶盖递到了她的面前。
“来,渴了吧?喝点水!”
自从他们一队落到这个星球,来到这个暗无天日洞里已经有三天了,虫族也已经到来。
在这期间,流萤每天都会早起开着萨姆出去寻找救援,并且清除周边的虫子,而凡慕就会躲在这个洞里,尽量不拖后腿!
“我想吃小蛋糕了!”
“好~”
“哼哼~”
流萤不在意他从哪里拿出来的水和小蛋糕,接过水瓶咚咚的灌下,又狼吞虎咽的吃起小蛋糕,最后长舒一口气,扭过头来靠在凡慕的肩膀上,嘴里开始哼着常常哼唧在嘴边的歌谣。
凡慕轻轻揽过她的肩膀,静静的聆听着她的歌谣。
轻快的歌谣在山洞里回荡,传延,配合着那幽闭洞穴里闪烁的微光,每一项都符合了他心中喜欢的场景。
昏暗中带着微光,喜欢的人和自己在一起,地方不大却很温馨。
只是现在他再也没有心情享受这份安宁。
“能再给我说说虫族的事情吗,虽然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不想拖后腿!”
良久,歌谣声渐渐消退,凡慕紧握着拳,声音里充斥着不甘和无奈,就像是小说中末世里一个什么都做不到幸存者,只能尽量不要拖出主角后腿!
“没有,大哲学家才没有拖我的后腿!”
“要是没有大哲学家的食物和小蛋糕,我早就饿死了!”
流萤嘟囔着反驳一句后沉吟片刻说道。
“虫族...是【繁育】引起的灾祸,虽然现在大部分虫族都已经被星神联手消灭,但还是有一些幸存下来!”
“我们现在遇到的应该是先锋军,估计有几十亿只虫子那么多,但好在他们个体的力量并不强大!”
“其中有一只母虫的存在……实力低于令使,高于普通的命徒行者!”
凡慕默默的聆听着这一段听着不下于七八遍的事情,终于在听完后开口。
“所以,只要母虫死亡,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吗?”
“嗯!”流萤的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并没有闻到熟悉的清香,只是有些银色的发丝落不断的轻蹭着他的鼻尖,弄得他痒痒的。
“所以大哲学家不要担心,只要公司解决完母虫我们就安全了!”
她再次安慰一句,却又像是在对着自己说。
“嗯。”
“……”
“我们...还可以在这里待多久?”
凡慕再一次咽了一口唾沫,轻声开口问道。
嘴里充斥着淡淡的铁锈味,那不仅仅是动用能力的原因,也有因为长期待在这里而产生的身体上的不适感。
“还有...10天,我们还能再坚持10天!”
流萤微小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虚弱,她伸手轻轻揉了揉眼眶,眼皮挣扎打了一个哈欠,随后闭上了眼睛。
“唔...我有点...困了,大哲学家,我想先...睡一会,我有点累了。”
说完她便彻底没了声响,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带动一丝丝气体从她的嘴里呼出,拍打在凡慕的脖颈处。
她累了,精神高度紧绷了一天,现在靠在心爱之人的肩膀之上,她终于可以放松神经,疲惫感涌上脑海,她安心的睡了过去。
“……嗯。”
五天吗,他知道流萤肯定谎报了时间,就是为了给他增加一些活下去的希望,但他也不知道具体时间是多少,便取了一个折中的时间。
凡慕扭头看向幽深的洞口处,目光深邃而又充满穿透性,好像的透过着无尽的黑夜看到外面昏暗的天空和密密麻麻的虫子,看到那遮天蔽日的母虫!
注视的好一会,他才缓缓的收回了视线,垂下头,整个人没入到了黑暗中,而他的眼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充满了愤怒和坚决!
五天……五天的时间很长,他能睡10个来回,五天的时间很短,他注视着流萤却仿佛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
独自一人他不在乎死亡,但他有所爱之人,他想跟流萤一起活到白头,一起拥抱美好的明天,他必须得死在她的前面!
五天不仅仅是他的极限,更是流萤的极限,二人其实……并没有相差多少。
他不会让她死在这里,也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散发着微微凉阔的洞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蓝色的光彩……
如果...他当初没有执意要出来的话,如果他们现在还待在格拉默的话,那是不是现在就没事了,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
现在说这些一切都晚了,他已经没有时间后悔了。
凡慕最后扭头看向肩膀上那静谧睡着的流萤,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眼中波澜闪烁,再也离不开片刻。
他想要再多看看她,想要将她的样子深深的记在脑海中,烙印在灵魂里。
如果注定要分别,那相遇的意义是什么?
他陷入了迷茫。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他想不出答案。
生命的颜色又是什么?
白色吗?
明明这所有的一切他都想明白了,可是现在他又想不起来了,否决了之前所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