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请回吧,明日正月十五,还有好些要忙的,早早歇息吧。”
“好。你多想想我的话。那人能对你这般上心也是你的福气。有的机会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你要想想以后。总不能一辈子给我姐姐当丫鬟。”说完,令狐绹便转身准备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我以为二少爷博览群书,少年才俊总会和一般人不同。今晚二少爷对小初说的话,小初真的有些失望,二少爷以为所有人都会追名逐利,贪图富贵,蝇营狗苟?二少爷以为我这般的小女子,能找一显贵人家便是我的福气?二少爷大概忘了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君子有四不: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小初不明白,二少爷这般谦谦君子如何能将小初想成一个贪图荣华,为了富贵放弃心中所念的虚荣女子?”
此时令狐绹早已回过身来,盯着言之凿凿的小初。皎洁的月光之下,令狐绹竟看见小初那张粉白的脸上起了红润,他微蹙着眉,凝神听完小初说完,好像有条无形的鞭子在抽着自己挺直的后背。
是啊,他如何能这般世俗的将小初往那条荣华富贵的人群里推。小初可以不眨一眼的将价值连城的珍宝送人,她何尝是在乎眼前之利的人。那小碧玉箫即便是自己得了,估计也舍不得轻易送人,与小初的高洁相比,自己原来只是个伪装成君子的凡夫俗子而已。
看了一脸嗔怒的小初正看着自己,令狐绹有些僵硬的走到小初面前:“小初姑娘,以后你便是我令狐绹的知己。今日在下确实唐突了,请受我令狐绹一拜。”说完令狐绹真的向小初双手抱拳工工整整的鞠了一躬
小初则站的笔直,受了令狐绹的行礼。
随后她突然用手中的竹箫狠狠的敲了令狐绹的脑袋一下微笑道:“你辱我一次,我打你一回。我们俩这就算扯平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少爷若当我是知己,小初也不含糊的应了。毕竟小初也确实仰慕二少爷的倾世才华。只盼着二少爷能与我三哥见见,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成天在家中显摆他的读书破万卷。”
自那天起,令狐绹经常将小初叫去书房,屏退佣人将门窗关上,两人在书房天南地北,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海阔天空的闲聊。于是令狐绹与小初的关系便成了整个相府里所有人议论的话题。
令狐莞面色凝重的找小初谈过一次。谈话的结果让令狐莞满意,从她的心里是不希望小初与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因为她有自己的小算盘,她太喜欢小初了。根本就离不开她,现在云雯已经被大哥收了房,这小初再被小弟收了,她可怎么办。难道让她孤家寡人的远嫁盐官?
再说她的弟弟她知道,小初和他在一起不会太幸福,这个弟弟骨子里的冷漠与清高,如何能给小初暖暖的爱意。
令狐绪和令狐绹虽然一个是大哥一个是小弟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就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的两个人。大哥虽然木讷刻板,但是心却一直是热着的,而且大哥属于一根筋性格,只认死理。认准了什么便一条道走到黑。当然,如果真心喜欢上一个女子,那必然也是一辈子的宠爱。小弟就完全不是这样,看人做事,完全不会首先表露自己的表情与想法。什么都沉在心里,一件事总要在心中深思熟虑许多遍才会表达出来。他有自己的目标,他的目标就是以父亲为榜样,直追猛赶。他的心在做文章在走仕途,完全不可能将自己的完完整整的交给一位女子。
听了令狐莞的担忧,小初只淡然一笑道:“小姐,在您心中小初会这般的傻?”
听了这话,令狐莞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令狐莞接着道:“那你和小弟成天都在忙什么?”
“小姐小初说了你莫笑我。二少爷教我认字呢。”
“他会这么好心,教你认字?你想认字我也可以教你啊。”令狐莞疑惑道。
“小姐。其实少爷想用我挡掉晁小姐的死缠硬磨。”说完,小初对着恍然大悟的令狐莞一个狡黠的笑容。
“这样啊,那怎么行,晁莹那丫头我是知道的。以后还不知道怎么记恨你。”
“记恨什么呢?反正过一两个月我就要随小姐去盐官了,去之前二少爷说让我帮他这个忙。他说他快要被晁小姐缠疯了。”
令狐莞用手掩了嘴轻笑了起来:“这办法一定是你帮他想的。”
“小姐猜对了。”小初此时也笑了起来。
晁莹也知道令狐绹最近与小初走的很近,她的眼线告诉她,两人经常关了门窗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刚开始晁莹并没有往坏的方面想,她总想着小初是奴婢是个没爹没娘的丫头,令狐绹又是那般清高孤傲的人,他不可能和小初有什么。
但是当她听到越来越多的流言蜚语之后,渐渐的她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按她娘说的话:猫有不吃腥的?
听了这话她又联想了这大半年来,令狐绹对小初的种种表现。突然她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这令狐绹果真会看上那个臭丫头?
于是她第二天就跑去了令狐相府,结果被她看见令狐绹正浅浅的笑着与身边的小初并肩走在花园里,两个人有说有笑。她的綯哥哥何曾这样与自己和颜悦色过。
不对劲,晁莹觉得大事不妙。小初一个丫鬟如何能与主人并肩齐行。
难道这丫头果真要飞上枝头?然后她又想到,令狐莞一直不喜欢自己,她能将自己的贴身丫头塞给其大哥,自然有办法再把小初塞给令狐绹。
晁莹想到这里顿时一股热血涌上了脑子,瞬间整个脸涨的通红。就看着她阔步走向令狐绹和小初,拦住了二人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