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杀我,我投降!”
三当家在抱着一块木板浮在水面上,脸上再无一点嚣张的神情。
李兆看着水中那些残存下来的水匪,并没有让马小云带人赶尽杀绝,毕竟这些人在李兆的眼里就像是蝼蚁,杀与不杀对他来说都不关痛痒。
只能说这帮家伙运气差点,碰上自己想试验一下红夷大炮的威力。
李兆眼神示意了一下,马小云便带着人将那个三当家从水里捞上船,像是死狗一样被丢在甲板上。
李兆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男人,接着开口道:“干水匪几年了?”
三当家的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起头,哆哆嗦嗦的回道。
“小的丁大牛...在白条口干了十三年水匪,是澜江水寨的三当家...”
李兆对于这些水匪并不了解,原着中对此的提及并不多,毕竟这些水匪在江湖上虽然站得住脚,但如果大唐真的想要对他们动手,其实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只是朝廷这些年国库不太充裕,才搁置了剿匪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滋生出如此多的水匪。
还有一点,这澜江水域横跨五县两府之地,这些水匪能在此处相安无事的做买卖,这背后自然少不了官府的人,还有皇室宗亲的人在做靠山,不然这些水匪也不可能如此的肆无忌惮。
李兆继续笑着道:“你们水寨背后靠着哪位官员啊?还是哪位皇室宗亲?”
丁大牛眉头紧锁,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了解水匪的事情,一下子就问中了关键的地方。
不过自己的小命已经拿捏在对方手中,他即便害怕也不敢不说。
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我们的大当家是雍王殿下的门客...”
雍王?
这家伙算辈分是李兆的表叔,在一众藩王之中雍王并不算出众,比起燕王的雄心壮志,雍王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太平王爷。
不过雍王此人在原着里还是有不少戏码,最主要是因为他门下出了一个反贼,此人夺取了雍王的封地,而后率领两省叛军接连攻陷了大唐的一州之地,更是立为王,建立了大齐的国号,虽然这个政权维系了不过三年,下场还是被老二给镇压了,但也算是一个枭雄。
“你们大当家叫什么?”李兆此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丁大牛小心翼翼的道:“大当家叫张献忠...大人认识?”
张献忠?李兆脸颊抽搐,没想到真是这个家伙!
只是李兆不知道张献忠在造反之前居然是个水匪头子,不过细细想来也正常,张献忠正是靠着抢劫的勾当积攒了大量的财富,不然哪儿有资格造反,这造反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可是一个烧钱的生意。
丁大牛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眼前的年轻男子,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能乘坐如此大的战船,还有这么厉害的火炮,丁大牛猜测此人即便不是将军,也应该是朝廷的大臣。
只是对方突然陷入沉思,这让丁大牛的内心更加慌张,生怕对方突然要对自己动杀手。
秦思思小声道:“殿下,如果此事牵涉雍王,便是麻烦了。”
李兆摇摇头,他并没有把雍王放在眼里,就算自己真的暗中对这位表叔做什么,自己的皇帝老爹也不会怪罪。
只是李兆的脑子里多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反贼不一定就是坏人,如果能把反贼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放在某人的对立面,其实反贼也是一枚有用的棋子。
而张献忠此人其实并不算十恶不赦之人,即便是在自立为王后,张献忠也是做了不少有利于民生社稷的事情,不然也不可能维系三年的政权。
只能说是时代造就了张献忠这个人,而不是张献忠自己想要造反。
就像这个时间节点的张献忠,绝对没想过要带着人起兵,也没有想过要背叛雍王。
顾廷芳看了一眼李兆,随即朝秦思思说道:“这小子又开始使坏主意了,不知道谁又要遭殃了。”
和李兆这么相处下来,顾廷芳发现,只要李兆这小子不说话开始沉思,甚至开始怪笑,就说明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李兆抬手道:“先不急着回封地。”
“你叫丁大牛是吧?带路,我想去你们水寨看看。”
丁大牛顿时傻了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位大人要直接攻打水寨?
不过面对李兆看似慈善的笑容,丁大牛却根本不敢说一个不字,只能给李兆当上活地图。
澜江这一段水域复杂,尤其是这些水匪的大本营周围,更是暗流礁石密布,如果没有本地人带路,哪怕是广船也有触礁和搁浅的风险。
去往水寨的路上,李兆从丁大牛口中了解到,这一段水域盘踞的水匪众多,但大致也就七家,他们澜江水寨就是其中之一。
而澜江水寨的水匪更是有五千之众,只是这一趟直接损失了近五分之一,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即便是面对官府的围剿,也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败仗。
丁大牛现在想起来刚才的火炮也不由得心里发怵,面对这样的火炮,就算是寨子里的水匪全出,那也只能当炮灰...
.....
澜江水寨,矗立在一处隐蔽的河口码头,整个水寨都像是镶嵌在山坳之中,顺着石壁而建,除了从江面能正面进入,想要从陆地上进入水寨,就必须翻越后面的悬崖峭壁,可谓是天然的战略要地,易守难攻。
忠义堂前,张献忠正在安排属下往外输送这个月抢来的物资和银两。
“对了,按照老规矩,把抢来那些女人也一并送出去。”
一个属下舔着嘴道:“大当家的,我看上了其中一个能不能留下来给我当婆娘?”
张献忠淡淡的道:“如果那个姑娘愿意跟着你,那就留下,她如果不愿意,那就送她离开。”
这名属下顿时脸色尴尬,怎么可能有女人愿意留在水匪窝子里,这问了也等于白问。
张献忠冷着脸道:“我不是没有放你们进城去找女人,咱们做水匪也得讲道义,不然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闻言那名属下也只得闭上嘴,不敢再提及此事。
张献忠在一众水匪之中也算是异类,虽然水匪都不杀女人,毕竟可以带回去享乐。
但张献忠抢来的女人却仅仅是被关押在水寨中,到了输送物资银两的时候,就会原封不动的送出去。
虽然水寨里很多人对此都有些不满,毕竟送上门的女人不能用,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不过碍于张献忠的威慑力和手段,这些水匪也只能言听计从,绝不敢忤逆张献忠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从堂外跑进来。
脸色惊恐的大喊道:“大当家的,不好了!来了一艘战船!”
张献忠皱眉道:“怕什么怕?官府又不是没来过,不过就是一艘船,至于如此慌张!”
“大当家的,这次不太一样...对方...”
小厮的话还没说完,巨大炮火之声便传进了堂内,整个水寨似乎都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