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午高兴地背了一个竹背篓跟来,笑得别提多灿烂了。
“大姐,娘上街的时候都会背它来装东西。”
“我都忘了,还好小午你跟来了。”仲夏拍着仲午的肩膀夸赞。
仲午笑得更灿烂了,走路都一蹦一跳的。仲夏笑着摇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
三人先来到卖笔墨纸砚的店。
这地方,仲午只在外面瞧过,没进来过,他不知道笔墨纸砚的价格,所以没有吭声。
仲夏有条不紊地挑了信封和信纸,还有毛笔和墨水,以及一沓白纸。
信封和信纸是给苏纤凝用的,毛笔和墨水给苏纤凝用了之后留给仲秋他们,白纸是仲夏买给仲秋他们的。
城西这家店卖的笔墨纸砚,比苏纤凝平时用的,品质差很多。
仲夏挑好之后问价格,掌柜眯着小眼睛狮子大开口,报出来的价格跟城东那边差不多。
仲夏丝毫不惧,她开始给每一样东西挑毛病,比如白纸的颜色不够白、表面不够顺滑不利于书写,毛笔的毛硬、弹性还不好等。
挑完毛病,仲夏微笑着说:“掌柜,你报错价格了吧?你店里的东西可不值你说的价。”
“原来姑娘你是行家,那我就说个实价,我刚才说的价格便宜四分之一。”卖笔墨纸砚的掌柜,之所以狮子大开口,是因为看苏纤凝穿着不凡,以为可以大赚一笔,有钱人买东西一般都不讲价。
但是仲夏一开口挑毛病,掌柜就知道骗不了她,不过他第二次报的价格也不是底价。这个价格,他不能大赚,也还能赚不少。
掌柜觉得仲夏这样年轻的姑娘,就算有点了解,也不可能了解得很透彻。
这倒是没毛病,仲夏确实不是十分了解,但是她在穿越前习惯了砍价对半砍,她坚定地跟老板说:“价格便宜一半,不然就不买了。”
掌柜大惊,心想这姑娘怎么知道他的底价,这个价格卖是可以卖的,但是他还是要演一下,“姑娘,不行啊,这价格我都不赚钱。哪有你这样对半砍价的?你再加一点,我就卖给你,我赚一点点辛苦钱。”
掌柜的话,仲夏在穿越前听多了,她看出掌柜是在装,于是说:“掌柜你肯定还有得赚,你卖的都是瑕疵品,进价很低。你便宜卖给我们的话,以后我们还会来你这里买,我家的弟弟过段时间要去上学堂。”
“好吧好吧,便宜卖给你们了,以后常来啊。”掌柜一副亏大了的样子。
仲夏付钱的时候,顺带提出:“掌柜,我们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桌子写一下信。”
“可以,你们用吧。”掌柜笑呵呵地收钱找钱。
在城西这边卖笔墨纸砚,信封和信纸的销量最好,因为这边没什么读书人,仲夏买的一沓白纸,都已经积压了很久都没卖出去。
买信封信纸的人经常借店里的桌子写信,掌柜都习惯了,很多时候他还会代写,当然代写是收费的。
苏纤凝伏案写信时,仲夏又去找掌柜:“掌柜有认识跑腿送信的人吗?”
“你们的信要送到哪里去?城内的话,我可以找人帮你们跑腿,只需要二百铜钱,城外的话,你们要拿到邮局去寄。”因为仲夏在店里消费了,在寄信上,掌柜没有坑她。
“送去城东苏家,麻烦掌柜帮我们找跑腿了。”二百铜钱就是五分之一的大洋,可以买一斤的大米,仲夏觉得这个价格不贵,直接就拜托掌柜了。
“没问题,我这就去找人。”听到是送去苏家,掌柜一边想仲夏和苏纤凝跟苏家有什么关系,一边走出店外。
很快掌柜就把一个跟仲午差不多大的男孩带到仲夏的面前。
“这是狗剩,他经常送长洲城内的信。”
苏纤凝写好了信过来,怀疑道:“他这么小,城东那么远,他能送到苏家去吗?”
“小姐,我可以的,比苏家远的,我都送过,保证会送到。”狗剩眼巴巴地看着苏纤凝,渴望接到任务。
“小姐,狗剩可以送到的,请他吧。”仲午突然出来帮狗剩说话。
“噢,行吧。交给你了,一定要把信送到。”苏纤凝把信交给狗剩。
狗剩双手把信接过,感激地说:“谢谢小姐。”
仲夏准备给狗剩付钱时,苏纤凝小声跟她说:“多给他一点钱当奖励吧,这么小就出来找活,看着可怜。”
仲夏点点头,给了狗剩三百铜钱:“距离有点远,辛苦你了。”
“不辛苦,谢谢仲午的姐姐。”狗剩开心地对仲夏笑了下,然后他又跑到仲午的身边说:“谢谢仲午你帮我说话。”
“不用谢,你也帮过我,赶紧去送信吧。”仲午跟狗剩挥了挥手。
“嗯嗯,我走了。”狗剩脚步轻快地跑出去了。
离开卖笔墨纸砚的店,仲夏问仲午:“你认识狗剩?他什么时候帮过你?”
“狗剩很可怜的,爹娘都去世了,他要赚钱养活自己跟弟弟妹妹。前两年,他还有爷爷,有一天我出来闲逛迷路了,狗剩请我去他家吃饭,还送我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去年他的爷爷去世了,我见他出来当跑腿。”
仲午将他跟狗剩的渊源说了出来,其实他还有一个秘密,仲雪和仲雷生病的时候,他也想去当跑腿。狗剩告诉他,当跑腿要熟路,在他熟悉长洲城的大街小巷时,仲夏卖身去苏家当了丫鬟,家里有钱了,他才放弃当跑腿。
“两年前你没回家吃午饭、晚上又很晚才回来、差点被爹打断腿的那一天?”仲夏在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来了一段记忆。
佟三娘和仲大牛并不喜欢打孩子,除非特别生气,那天一整天都不见仲午的身影,佟三娘和仲大牛以为他被拐了,到处找,夫妻俩都被吓坏了。
“嗯。”仲午闷闷地回答,那天是他的黑历史,他一点也不想被人提起。
看到苏纤凝听完他的事迹之后偷笑,仲午更加郁闷了,赶紧转移话题说:“大姐,还要买什么吗?”
“去买菜。”仲午的小心思,仲夏心知肚明,她好心地放过了他,弟弟也是要面子的。
“买菜讲价让我来。”仲午开心了,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