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摇摇头说道:“这哪里是太心慈啊,只不过是太单纯了,没有经历过入世修行,也不知道人心的变化多端,这个是可以不断吸取教训进步的。”
戒慈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的困境,我陷在了两拨人的仇恨中无法决断。甘真人,请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根据刚才戒慈在梦游状态中的自言自语的内容,甘宁已经能够判断他遇到了什么问题,他也不会给他自己的选择答案,因为人只有在经历中才能得出真实的决定。
“常言道,身怀利刃杀心自起,别忘了我们是修仙者,所谓仁慈所谓心善,这些词本身就不该用在我们身上,忘掉这个词,忘掉这个概念。你我追逐的永远是心中的某个目标,只需做到心无挂碍即可。超脱掉这些不该有的情绪和想法,只做最适合你心境的事,就不会有心魔产生。”
“这怎么说的?“戒慈迷惑地摇摇头:“我们不是要靠功德获得的灵气来滋养自身吗?没有慈念善念,如何去获得功德,只靠功利心吗?”
“我的意思不是不让你有慈和善,而是要跳出你自身的慈善之外去思考,要把它当作一种情绪,慈善可以有,但不能参与到你的思考和判断之中。”
甘宁说罢之后,虚心地朝戒慈抱拳说道:“这只是贫道自修行一段时间来的感悟,或许不适合你,应予共勉。”
戒慈反复念叨着:“超脱情绪想法,心无挂碍,如何去做?”
甘宁无奈地抬起了头,心想敢情你在寺庙里修行了这么多年,只是提升了修为境界和法术,别的什么都没学啊。凉州这些寺庙的这些和尚,真该跟中原那些不懂功法只懂修行的禅宗高僧学学,什么是缘起性空。
“算了,先把你师兄收敛起来,我们从洞里出去,现在估计外面都打成一锅粥了。”
戒慈把师兄的尸体背在了身上,跟随甘宁向通往墓穴的山洞走去。
奇怪的是那费听罗王的伏尸离去以后,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改变,不再显得那么阴寒,似乎这极阴地正在逐渐消失。
这对甘宁来说可不算个好消息,他手下有四个鬼修,还有一个飞僵都指望那尸湖的阴气来养呢。
他想这极阴的墓穴他可以不要,但尸湖绝对应该保留下来,接下来佛道两家击败这伏尸后,一定会对这墓穴和地下洞窟尸湖进行扫荡摧毁,与其这样倒不如提前阻断,把那尸湖保护性埋葬起来。
他忽然转过身来,对戒慈说道:“戒慈师父,这次相遇我们交浅言深,患难与共,有件事想求你帮忙,不知肯不肯答应?”
戒慈连忙双手合十道:“甘真人说的那里话,你两次救戒慈于危难之中,救命之恩,难以言表,只要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什么事都可以答应。”
“言重了,这里面有一座尸湖的事,能否不要告诉任何人。”
戒慈还是很聪明伶俐的,他在龙泉寺的监牢中看见过甘宁的僵尸和厉鬼下属,知道他隐藏这湖的用意。
他点点头道:“贫僧当人可以做到,只不过经过这样的大事之后,凉州诸寺一定会派人过来探查,那么大的一个地下尸湖,不可能不被发现吧。尸湖被佛家认为是邪魔滋生的源泉,他们一旦发现,就必然会销毁。”
甘宁道:“我自有办法。”
他确实早已经想好了对策,以他现在筑基的实力,画爆炸符轻轻松松,爆炸威力也远胜炼气时期所画。他要利用爆炸符炸塌这段通往墓穴的通道,然后再进入龙泉寺炸塌另外的通道,将整个尸湖封闭在地下,等到将来这件事的热度减弱之后,再从尸湖挖一条地道通到地面去。
只要戒慈不说,没有人会刻意寻找之前没人知道的地方,除非有会遁地术的修士专门来寻找,不然没人能发现的了。
这段从墓穴通往尸湖的洞穴长三里多地,一半是自然形成,一半是人工开凿,他只需要把人工开凿的那一段给炸塌就可以了,近五六百米的通道,有谁会闲的没事干去发掘它?
他让戒慈背着尸体走在前面,自己则用锈剑在洞顶上掏出窟窿,然后将爆炸符卷成卷塞进窟窿中,再用硬泥封住防止它掉落出来。
他在墓穴中连续画了几十张威力巨大的爆炸符,然后再折返回去掏出洞眼装填,沿途设下了五六十个爆炸点。等返回到墓穴里的时候,他转过身来望着倾斜向下的幽深洞穴,用真气催动了手中的传讯符。
洞穴中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成片的岩石向下塌方,一阵阵爆炸气流的猛烈地向着墓穴冲击,甘宁站在那里感受着这冲击的力度。
他朝着塌下来的洞穴望去,一些巨大的石块堵截了通道,再过两天等塌实了,就不会再看到前方有洞穴的痕迹。
甘宁使用飞天符飘飞而上,看到周遭的山林倒伏,大地崩裂,显然是发生了一场超规格的大战。
他立刻朝着龙泉寺的方向而去,他在空中看见那光秃秃的山顶,寺庙已经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心中说干的漂亮,这个寺庙的存在感越小越好。
从空中降下来,他从废墟中找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照样使用爆炸符将外面的山洞炸塌,地下的祭祀庙和机关的石室也将其炸塌,彻底断绝掉人们探索的欲望。
整个地下尸湖两边的通道都已经被炸塌封闭,做到这个程度他非常满意,真正有能力窥探它的大能不会浪费这个时间,大战结束后四大寺庙派来搜索的必然是一些小喽喽。
甘宁回到了地面上,站在山头遥望远方天边的剧烈波动,那边忽而有霞光蔚然,忽而有红云波动,雷霆之声不绝于耳。
这场大战还没有结束?那伏尸到底是有多强,整个雍凉佛门的所有高僧都拿不住它?
这边的事情已经了结,他飞到山下同戒慈一起将戒念的尸体运回武威郡去。
等到达武威郡后,甘宁问戒慈何时将戒念的遗体安葬,和尚含糊地说了个三天以后,甘宁点点头与他暂时告别。
他要去远方观摩那场旷世大战,身为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他也只能在远处遥望,距离稍微近一些,都可能会遭受到双方大招的波及,别到时候死的不明不白的。
至于参与进去他更是想都没想过,你一个老鼠去参与老虎之间的搏杀,人家无心杀你,你都有可能死于非命。
他将飞剑召唤了出来,发现它的身体又大了一圈,耳朵变得更尖更长,胸肌和腹肌幽光发蓝,用手拍上去就像是拍在钢铁上一样硬。
“飞将,贴着树飞,飞到双方大战的地方,我们远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