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风吹过,谈菀兮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抬头看去,发现窗户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
谈菀兮起身走到窗前,准备关上窗户。就在这时,却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谈菀兮心中一惊,追出去时,外面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疑惑地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正当她准备转身回去时,一个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谈姑娘,好久不见。”
谈菀兮转眸看去时,便见一蓝衣男子手上捏着折扇,含笑朝自己走来,她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蓝衣男子,觉得有些许眼熟,但又记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了。
“姑娘不记得我了?”男子轻轻笑了笑,似是有些失望地开口:“在下蓝玉林。”
谈菀兮这才恍然记起他是宝玉阁的少阁主,微微笑道:“蓝公子怎么在这儿?”
蓝玉林微微用手挡着嘴巴,故意轻咳了一下,才有气无力地道:“如今全城的大夫都聚集到了这儿,自然是来看病的。”
谈菀兮点点头,不欲再与他浪费时间。
“大夫!大夫!”
谈菀兮刚走回药房,就有一男子跌跌撞撞地跑入屋内,撕心裂肺地喊着,一眼瞧见跟进来的蓝玉林,一把将他往外拖。
“那个……我不是大夫……”蓝玉林急忙拉开他的手,一脸讪讪地看着他。
“你不是大夫,那大夫都去哪儿了?”那男子明显急坏了,直接在屋中嚷嚷着,“我媳妇病情突然发作了,浑身疼得厉害!”
“我是大夫!”谈菀兮来不及多想,直接上前,“病人现在在何处?”
“你是大夫?”男人总算是分些眼神看向谈菀兮,其实进屋的时候,他瞧见眼前的女娃了,可是他怎么也不会认为一个女子会是大夫,而且年纪还这么小。
“我是大夫。”面对男人的审视,谈菀兮面色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这几日她见过太多人对女子的轻视,早就见怪不怪了。
虽然心生怀疑,但此时男子也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态度颇为和善地开口:“那就有劳姑娘走上一趟了。”
嘈杂的院落里挤了一堆人,都是蛊虫发作的,但蛊虫其实并非时时发作,所以没发作时中蛊之人与常人无异。
那发病的妇人就躺在床榻上,浑身发颤得疼着,下唇都被她自己撕咬出了鲜血,此时已然疼得昏厥了过去。
那持蛊之人只能依靠蛊母一个一个地催动蛊虫发作,今日有一个也许明日就又会有一个,如若他下了狠手,一日便可有不下十只蛊接着发作,直至将人活活疼死,或者蛊虫直接破体而出。
谈菀兮仔细端详着那妇人,因为有衣物遮挡,她根本无法看出那蛊虫的行径,只能转头对男人道:“还劳烦你出去一下,我需要为夫人除却衣物,查看蛊虫的动向。”
“我是她丈夫,你只管做,我不打扰你。”男人还是对谈菀兮有些许疑虑。
谈菀兮只好作罢,在男人的相助下,三两下将那妇人的外衣除去,这下就能清晰地瞧见那蛊虫在妇人的身躯中不停蠕动,动作十分迅速,而那日小男孩的则行动缓慢。
“去拿个盆子和把匕首过来过来。”
男人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听话地出去,很快将东西拿了过来。
谈菀兮随手指了指桌上的药包,又吩咐道:“去把药煮了。”
闻言,男人迟疑地看向谈菀兮和躺在床上的妻子。
眼见他还杵着不动,谈菀兮皱着眉转头,冷声喝道:“还不赶快去,你还要不要她活了?”
她的眸子里闪烁着不容违背的肃穆,让人不得不信服,男人赶忙拿上药包走了出去。
这次的蛊虫来势汹汹,药方虽然古籍上有记载,但药引子一直找不到替代品,缺一不可,那便只能用自己身上的血来替代了。
谈菀兮先是用匕首将手掌处划破,而后将收集的血液放入瓷瓶中。
待会那男人回来之后,定会盯着谈菀兮的一举一动,用自己的血当药引子的事若是被宣扬出去,指不定会性命不保。
男人将煮好的药端回屋中时,便见谈菀兮正将插在自己妻子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了下来,此时她身上因为疼痛而产生的颤栗已然消失,紧紧锁着的眉头也已松开。
男人凑过去,轻轻握了握妻子的手。
是热的。
谈菀兮瞧着他的小动作,默不作声,断过他放在桌上的药碗,而后趁他不注意,将血滴了进去,这才又端回床前。
见谈菀兮当真有些本事,男人此时的戒备心已然稍稍松懈了些,对谈菀兮也忍不住高看了一眼,他真没想到,一个女子的医术居然会比那些所谓的太医还要精湛。
就在他愣神时,却恍然见到谈菀兮拿着那把匕首,锋利的刀刃抵着妻子的手腕,作势就要将手腕划开。
男人顿时瞪大了眼,刚要开口制止,门突然就被人踢开了,一群人从外头直接冲了进来,一下子就将狭小的屋子堵得拥挤不堪,领头的正是管大夫,他一见谈菀兮手里的匕首已然将那妇人的手腕划开了一小道口子,便不由分说地一脚踹在了谈菀兮身上。
谈菀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猝不及防,身子重重地跌倒在地,刚才划伤的手掌在用力的摩擦下磨掉了娇嫩的皮肤,血肉模糊,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紧紧皱眉。
谈菀兮抬起头,冷眼看着这群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男人见状,连忙挡在了谈菀兮身前。
“我干什么?”管大夫指着男人怒斥道:“你没看见她在持刀行凶吗?若非我眼疾手快踢开她,你夫人怕是已经被她害死了!”
男人有些迟疑,但还是忍不住辩驳了一嘴,“这位姑娘,只是在为我媳妇治病。”
“治病?”管大夫将掉在地上的匕首抓在手中,高高举起,冷声道:“哪家好人治病是需要动刀子的?我看你便是被她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