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菀兮?”
前方突然而来的一声,让谈菀兮骤然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去。
“姑娘,是萧公子。”
谈菀兮动作顿住,眼见着他走上前来。
萧汀晔一下子撞进谈菀兮红通通的眼眶里,再看到她带伤的脸,不由得愣了一下,忙走过去,心疼地问:“受欺负了?”
谈菀兮耷拉着眼皮,轻轻摇摇头,半真半假地道:“没,只是崴到脚了,有些疼。”
萧汀晔知道事情没她说得这般简单,但她不愿意说,他便也不问了。
萧汀晔和谈菀兮并肩而立,他声音平和地传出,“现在可还好?”
“嗯。”
萧汀晔不放心地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才放心地微挑了一下眼帘,眼神冰冷地看着龙静葵,嗓音浑厚地说了一句,“是她伤的?”
“不是……”
“我可没伤她,只是提醒她一番,韦家虽然只是小门小户的,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能随意来掺和的。”龙静葵凉薄一笑,看了谈菀兮一眼后,继续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得可不就是她现在?”
萧汀晔面色当即便冷了,挡在谈菀兮跟前,眸中尽是蚀骨的冰冷,阴沉着开口:“我家夫人也是你能说的?”
“我是为了她好,她倒是好心为人家古旖诺忙上忙下的,可收着什么好了?还不是被人赏了一个杯子,头破血流的。”
听到是古旖诺伤的谈菀兮,萧汀晔眼底的寒意一闪而过,微微回眸看了妻子一眼后,才继续看向龙静葵道:“据我所知,她们姐妹二人关系素来是极好的,想来变成现下这副样子,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龙静葵痴痴地笑了一声,冷声道:“这又与我何干?我可没这么大的面子能离间得了她们姐妹二人,不过是她们本就心有嫌隙罢了。怪也怪她们装模作样,虚伪至极!”
“想来这都城素来有传闻,我脾气不好,做人更是没什么底线。我虽还未打过女人,但在牢里的女犯人可是不少。”
“你在威胁我!”古旖诺眸子被怒火烧得通红,但不过转瞬间,她又冷冷地笑道:“不过,陛下是明智的,岂由你只手遮天。”
“那你大可一试。”萧汀晔嘴角微微一翘,一声冷哼从鼻中哼出,眸光锐利。
对上他满是阴霾的眸子,龙静葵的心脏骤然抖了一下,有些怂了。
“静葵,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韦仪景的声音,龙静葵眼眸转了转,手在大腿上狠狠一拧,顿时一阵痛楚袭来,她的眼眶当即红润了一圈,一转头,便开口哭诉道:“景哥哥……”
“这是怎么了?”
“我不过念在谈小姐是表嫂妹妹的份上,原是想好心提点一番的,可她却和表嫂一样不领葵儿的好意,还……”她的话故意没说完,还一边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哭,眼眶湿润一片时,泪水已然顺着脸庞滑落。
这副模样瞧着,倒甚是可怜,就连谈菀兮都几乎分不清真伪。
韦仪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随即看向萧汀晔,嘲讽道:“萧公子未免也太没有风度了,女儿家家的吵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加入?”
“夫妻本就是一体,萧某可没有韦公子这般深明大义。”萧汀晔不慌不忙地冷眼睥睨着他,声音夹刀带棒的,“帮理不帮亲,由着自己的妻子被外人欺负。”
闻言,韦仪景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只是微微沉下脸去,瞧着萧汀晔开口:“到底每个人的处理方式不一样,萧公子还是管好自己,若是因办事不周全,又或者沉迷其中,于你自己还是不好的。”
听着他的警告之言,萧汀晔双眼微眯,只是还未等他开口,韦仪景便又冷冷地开口道:“至于我如何做事,还轮不到萧公子指手画脚。内人我也自然会照顾好,不劳萧公子和令夫人费心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不管以后如何,当下若是做的太过分了,总不会有人视而不见的。”萧汀晔面上带着丝丝缕缕的微笑,但眼睛里深藏着冷漠和警醒。
谈菀兮听着他们几乎是加密的聊天方式,
韦仪景嘴巴微动,却也未再说什么,只能冷哼一声,拉着龙静葵转身离去。
谈菀兮拉了拉萧汀晔的衣袖,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他心中微叹一口气后,点头回应过后,又想了想,才问:“那还能走吗?”
“嗯。”
“走吧,回家。”
听他如此温柔的语气跟自己讲话,谈菀兮忽而娇气了起来,眼眶涩得厉害。
“谈菀兮?”萧汀晔看她不动,以为是她崴到脚了疼得厉害,不由皱眉。
谈菀兮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眶,闷闷地撒谎道:“没事,只是沙子进眼睛里了。”
闻言,萧汀晔皱眉,立马握住谈菀兮在眼皮上瞎揉的手,“你别用手揉,我给你吹吹。”说着,缓缓凑近,轻轻扒拉开她的眼皮,温柔地呼了一口气,而后认真地问道:“现在呢?还有沙子吗?”
本来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矫情而撒的谎,可在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脸庞,谈菀兮突然就想笑,可又突然间想哭,最后只能忍着复杂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个干涩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萧汀晔眼底流过一丝心疼,忙道:“你脚受伤了,不方便走,我抱你。”说着,也不等她回答,就俯身将她抱起来。
在将抱起的刹那,谈菀兮顺势抱紧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脖弯里,这样就没人能看得到她的表情,她也才敢由着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滴滴融入萧汀晔的黑衣上,因为是黑色的衣裳,即使水痕很重,也看不出。
萧汀晔感受着颈窝微微的湿润,感受着怀里人微微颤抖的身体,只沉默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