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膳后,谈菀兮捏着纸条坐在窗边。
“夫人,要不是奴婢明日再去问问青蒲,让她说个确切答案。”
“答案她已经给了。”
闻言,不禁有些疑惑,“嗯?”
谈菀兮自嘲地笑了笑,没有解释。
她在萧汀晔眼皮底下,想偷他的底,她怎么可能会没发现?
她那日叫青蒲去查,如果暗室之中的人真是隋王,哪有这么容易就查出来。
青蒲送张白纸来,萧汀晔的眼线定当是知道的,他今日坦白,想来多多少少都会和青蒲的这张白纸脱不了干系。
“如此看来,青蒲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为聪慧一些。”谈菀兮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轻轻丢进了废纸篓里。
微雨心中有疑惑,但没问,只默默地为谈菀兮满上手边的茶盏。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谈菀兮转头看去,便见萧汀晔缓缓走了进来。
“怎么又回来了?”
“忙完了就回来了。”萧汀晔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在谈菀兮身旁坐下,注意到了废纸篓里的纸团,“这是什么?”他伸出手捡起纸团展开,上面赫然是一片空白。
“没什么。”谈菀兮有些疲倦地摇摇头。
“困了便去歇着。”
“嗯,你随意。”谈菀兮点点头,随意起身就往内卧走去。
萧汀晔看着谈菀兮疲惫的背影,若有所思,将纸团重新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然后站起身来,跟随着谈菀兮进入内卧。
谈菀兮和衣躺下,闭着眼睛假寐。
萧汀晔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她,许久之后,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这件事情极其复杂,我不建议你插手。”
谈菀兮微微睁着眸子看了一眼萧汀晔,而后又缓缓闭眼睛,装傻充愣道:“我不明白萧大人在说什么。”
萧汀晔轻轻一叹,一脸严肃地道:“你在做什么我很清楚,青蒲不可全信。”
闻言,谈菀兮终究是坐起了身,冷笑道:“她不能信,你就能信吗?”
“我不会害你。”
“可你与国公府利益不同,也许你会因为你的立场而间接或者直接害到国公府。”闻言,谈菀兮又是一笑,眼眸中带着冰冷,语气更是疏淡寡漠。
“我不会害国公府,无论是于公于私。”萧汀晔说得极为认真,面庞如静水般看不出任何波纹,颇有些深不见底,“谈菀兮,我可以不问你的隐瞒,但你至少可以信我。”
“我不信你。”谈菀兮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很坚定地开口:“或者说,我不信任何别的什么人,我只信我自己。”
“谈菀兮,我知你许是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说一句,皇后与皇帝间的争纷不是你能掺和进去的。”
“只许你掺和,我便不能?”
“谈菀兮……”
还未等他开口,谈菀兮面容一整,冷淡地率先开了口:“你莫要跟我囔囔,既然你今日定是要同我讲清楚,那我便同你理论一番。”说着,她坐直了身子,“我问你,你娶我,是不是也有皇帝推波助澜在里头?”
闻言,萧汀晔微微一怔,“是。”
“我再问你,皇帝是不是要对付国公府?”
“是。”
谈菀兮紧紧攥着身上的被子,略带嘲讽地笑了笑,“既如此,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倘若我们不自救,便由着皇帝派你过来将我们国公府屠个干净吗?”
“你这是什么话?”
“你少跟我装糊涂,你此番南下去干的什么,我一清二楚。”“柳一依也同你们是一伙的吧?她在国公府里帮着你们干坏事儿,再嫁祸给国公府。此番想来定是去寻国公府贪赃枉法的罪证了吧?”
萧汀晔微微一怔,他知谈菀兮定是知道少许的,却未想到她竟然全然知晓。
未等他考虑好怎么回答,谈菀兮便又咄咄逼人地开口:“接下来,你们怕是想借此机会一并夺了大哥的兵权,接下来便是要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诬陷我国公府!”
“是,这是皇上的计划……”
萧汀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谈菀兮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看这不仅仅是皇帝的计划,还是你加官进爵的踏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