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汀晔出了宫时,宋北早早就等着了,本是焦急得来回走动着,直至见到萧汀晔出来,他才猛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萧汀晔面色没什么改变,但他一张白脸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宋北抬眸瞧向她时,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异样,忙上前去搀扶住他,关切地问:“老大,你怎么了?”
萧汀晔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萧兄!”
听到声音,萧汀晔的眼睛慢慢地转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连夜被召入宫中,心知肯定是有事发生的,便过来看看。”“你受罚了?”
萧汀晔倒也没隐瞒,点点头,“嗯。”
“我就说深夜叫你入宫,断然不是什么好事的。”说着,戚锁心下已然气愤不已,“是因为你今日让人罚了韦仪景一事?”
“你怎么知晓?”萧汀晔瞧了戚锁一眼,微微敛下眼光,眼中深藏着一丝深意。
“那日我去官府办事,正好瞧见青桃在那边查看着什么,心生好奇,便打听了一下,我还特地吩咐人封锁了消息的。”
一听,宋北立刻急了,赶紧问:“既然已经封锁了消息,陛下怎么会知道?”
宋北的反问之言,倒是正中下怀,戚锁道:“知道消息的,除了我们,就只有官府的人了,可官府那边拿了钱,当不会……”
闻言,萧汀晔的黑眸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带着无法看透的情绪。
“戚公子方才还说见到了青桃。”
“你是怀疑青桃?”戚锁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反对,“她可是个女子,怎么可能接触得到陛下,不可能是她。”
“定是……”
“先回去吧。”萧汀晔没应和,转眸看向扶着自己的宋北,打断了他的话。
戚锁眼光微闪,但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宋北点点头,扶着萧汀晔上了马车。
马车稍走了一段路后,靠在马车上休憩的萧汀晔,突然开口吩咐道:“不回去了,桃花凉那些人不是走了吗?直接过去,待会儿你再回去说一声,我今晚不回去了。”
他怕现在回去太晚了,加上背上有伤,回去怕是会影响到谈菀兮休息。
宋北点点头,立马传了话。
“是。”车夫应了一声,掉了头,就驾着马车往另一条路去了。
马车很快就在院门前停下了,宋北刚要开门,却发现门上的锁不见了,门也被人从里边锁了起来,当是有人在里头。
宋北狐疑地拍了拍门,大声叫喊道:“有没有人!快些开门!”
宋北叫唤了半晌,门总算是有人开了,大门先只是虚虚开了一条缝隙,里头的人似是看清人后,才将门彻底打开。
青蒲是即刻就认出了萧汀晔,含笑道:“萧大人今日怎么过来了?”
“我倒不知你在这儿住着,不然也不会深夜叨扰。”萧汀晔脸上淡淡的,即便身上疼得厉害,呼吸却依旧沉稳平淡。
青蒲淡然一笑,侧开身,跟着萧汀晔往里走去,“萧大人说的是什么话,这原就是你的宅子,是我不对,还在这儿赖着。”
萧汀晔略略点了点头,冷然道:“无妨,你想住便住着。”
“大人的那个房间,我们都不曾住进去过的。”
“好。”说着,萧汀晔因为疼痛,轻轻抿了下薄唇,朝自己原先的房间那边走去。
“那我就先回屋了。”
“嗯。”
扶着萧汀晔进了屋后,宋北赶忙上下打量着他,焦急地问道:“老大,你伤哪了?”
“在背上。”
“我看看。”宋北小心翼翼地替他脱掉了外衣,只瞧一眼,便看得心惊胆战的,萧汀晔的背上鲜血淋漓,白色的里衣混合着血肉粘在一起,看着都疼。
“这些个王八羔子,怎么下手这么重?”看着萧汀晔背上的伤,宋北恼火地骂了一声,才又压了火气问道:“老大,我去给你请个大夫吧,这伤得也太重了。”
“不必了,你随意帮我处理了。这么晚了,谁愿意出来。”
“方才应该回去的,谈小姐会医,叫她帮着处理一下也是好的。”
萧汀晔听着,没有吱声。
宋北轻轻一叹,也没再开口,只小心翼翼地为萧汀晔处理着伤口。
宋北到底是习武的,再怎么小心,手劲都比寻常人大些,衣服掀开时,几乎是扯着伤口的皮肉一起撕下来的。
萧汀晔痛得身子紧绷着,却生生咬着牙关,将几乎到嘴边的痛呼给咽了下去。
宋北无知无觉地处理地给萧汀晔处理完,随手就从萧汀晔的外衣中搜出一个小瓷瓶,这小小的药效果倒是挺好的,他有幸用过一回,原先是一两个月都不一定好的伤,用过之后,竟然半个月就好利索了。
等宋北给萧汀晔的伤口处理好后,萧汀晔已然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眼皮随意耷拉着,像是睡着了。
宋北悄悄松了口气,帮萧汀晔盖上被子后,便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