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大舅母二舅母被一路引着到饭厅门口,饭厅里能看到苏茉,梅花,外公外婆,苏小文苏小武还有几位客人在吃饭。
厨房里也能听到里面下人吃饭说话的声音。
两人吞了吞口水,正要说话,就听到常青说,“两位夫人还是在这里等一下,我们姑娘用完饭就会出来。”
说完又转向梅二壮,“走吧,我带你去地里。”
梅家二舅母小赵氏问道:“去地里做什么?饭还没吃呢。”
常青没回答这个问题,十七八岁的人又饿又烦躁,梅二壮没回答他娘的话,直接跟在常青身后出了院子。
小赵氏被饭厅和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香馋得没心思想别的事情,也就问了那么一句就满心满眼地想着要吃饭。
这个梅花不会做人,怎叫她们做嫂子的在门口干站着,不叫吃饭的。
小赵氏扯了扯又是妯娌又是堂姐妹的大赵氏,嘴巴朝饭厅梅花身上努了努。
大赵氏会意,点点头,下一刻就嚷嚷开,“二妹,我和你二嫂来了,要不说你记着你哥哥们呢,还特地派人驾马车去接我们。”
小赵氏接道:“是啊,你们家下人去得早,我们这还没吃早饭呢,可巧赶上了。”
说着两个就要结伴进饭厅,被陈七堵在门口,“我家姑娘还没吃完饭,你们在外面等着。”
大小赵氏很怵陈七,站在门口伸长着脖子朝里面看,好半天才看出那个正在喂小娃娃吃饭的人是苏茉。
还有小娃娃另一边坐着的穿着华贵大气的人是梅花。
还有桌子上首坐着的两个慈祥的老人。
皆是在专心吃饭,时不时说笑几句,而自己两人就这么被饿着肚子晾在了外面。
一时竟说不出的气愤,派人接了自己来,却又这般对待人。
想上前理论,可触及到陈七的目光,又退群了。
“你们两个先去吃饭吧。”这话是陈七对常青常平说的。
常青常平道谢道:“多谢陈大哥,那我们兄弟就去吃饭了。”
常青常平进了厨房,盛饭直接坐到桌子边吃饭去了。
大小两个赵氏再迟钝也意识到,今日来怕是被诓了,当即就要往出口跑,跑了几步就被陈七一手一个拎着衣领扔回原来的位置。
见跑不了就开始撒泼,骂梅花,“梅花,你这个贱蹄子……”
“啪”的一巴掌,陈七一掌打在骂人的大赵氏的脸上,下一刻又“啪”的一巴掌打在小赵氏脸上。
陈七的力气极大,两人被打得脸都麻了,皆吐出一口血水,拌着几颗牙。
惊恐地捂着脸,斜躺在地上,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大赵氏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小赵氏看着陈七那双瞪圆的眼,也选择晕倒。
陈七把两人拖远了些,自己拿了凳子坐在树荫下。
虽然是正月的天气,但正午的日头也够晒脱人一层皮。
所有人吃完饭,都各司其职,下人们按照郭浩的安排做事去了,主人家也做着自己的事。
厨房空了,饭厅空了。
就院子里日头下躺着两个人。
醒了也不敢起来,就继续晕着。
直到日头落山,砍柴的,挑粪水的,翻地的都回来了,就站在厨房院子里,两个躺在地上的人之后。
屋里主人下人都在吃饭,时不时发出碗筷碰撞声。
红烧肉和焖排骨的香味,充斥在院中人的鼻间,肚子里咕噜咕噜地打鼓。
也没人守着,可就是没人敢跑。
也没人去管地上闭眼躺着却肚子震天响的两人。
问就是陈七抽空到地里,山里,粪池各去了一次。
苏茉也没问陈七用的什么手段,吃饭完把小土豆交给梅花之后,就站到了梅家人的面前。
苏茉没管地上躺着的两个人,站着的人一个个扫过去。
此时的梅二壮已经整个人挂在了梅大壮的身上,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双眼紧闭着。而梅大壮及其他人虽然还能勉强支撑,但也是满脸疲惫之色,早就饿得发昏、累得虚脱了。
没了说话的力气,更没有骂人的力气。
苏茉也没说什么,只让他们去吃饭,明日继续。
至于装晕那两个,爱躺就躺着。
一整个无视。
梅五壮吃饭吃着吃着就睡着了,脸直接砸到碗里,是梅二舅背回去的。
梅二壮半磕着眼吃了一碗白饭,耐不住困先回去睡了。
其他人也吃完饭后回了屋子,回去就躺下。
这一整日累,困,饿,渴。
简直不像人过的日子。
大小赵氏脸红肿着,再加上掉牙的痛,她们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愤怒,但又不敢再开口咒骂。
生怕那个叫陈七的大高个再跳出来打她们的脸。
苏茉家的人没人管她们就算了,就连自己男人和自己生的都无视了她们,大小赵氏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越怒肚子就越饿,一阵一阵眩晕感袭来,想起身都难。
她们只能求助。
她们忍受着身上的不适,强撑着,相互搀扶着,艰难走到厨房门口。
厨房里,夏雨和陈云正和几个年纪大的婆子在收拾碗筷清洗。
“小雨,帮帮我和你大嫂吧。
给我们送弄点吃的吧。”梅二舅母叫了夏雨说道。
夏雨洗碗的手一顿,“没吃的了。”
“没吃的啦?怎么可能!”大赵氏率先叫出来。
夏雨放下手里的碗,把斟子,锅倾斜着,露了 斟子底和锅底给她们看。
面对冷漠的目光,她们也只能无奈地低下头,默默地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