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在和步练师吐槽刘晔的来偷袭来骗不讲武德时,随从走上前来,抱拳禀告:“公子,府里称有客人名华佗者到访。”
李云拉起步练师的手:“走,步妹妹,我经常给你说的那个妙手回春的神医找到了,已经到我家了。”
步练师提起裙摆一起和李云下了城楼。李云把她送入马车,自己骑马跟在马车外。
李云不喜欢坐马车,总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骑得烈马,喝的烈酒,而且以后征战天下,不能骑马,只靠马车的话,会贻误不少军国大事。
李云到家时,许耽正陪着华佗在正厅讲话,因李云不喜欢跽( ji)坐,就在家打造了一个八仙桌和几许凳子。
众人开始都不愿意去尝试,许耽还时不时批评李云不懂的维护祖宗规矩。李云觉得过的舒服比啥都强,于是自己每天坐凳子,趴桌子,不亦乐乎。
然好奇心是人类的天性,是人类探索新事物最强劲的驱动力,慢慢的一个人尝试、两个人参与,艾玛,真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下邳城就掀起了一股桌凳风。
李云进了客厅,与华佗互通姓名后,三人围着八仙桌坐了起来。
此时,华佗已经五十多了,然面相仍显得非常年轻,看起来跟自己舅舅差不多大。
自己舅舅才四十出头,面色红润,声若洪钟,铿锵有力,眼睛炯炯有神,发色乌黑发亮,看看自己舅舅,白发已然攀爬到了额头上,一看就是精力消耗过多。
许耽拿着华佗给自己开的单子,喜滋滋的走开了,留下李云和华佗两人交谈。李云觉得那个药单八成是补充精力消耗过多的,毕竟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夜夜笙歌。
用许耽话讲,主公待人宽厚,而自己能力有限,官位已经足够光宗耀祖了,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加紧努力两年,争取能抱个大胖小子。
李云也是能够理解的,男人嘛,有权之后,总想要有人能继承下去。
华佗这才仔细打量起来李云,精气神足,天庭饱满,大福之相,点了点头,敛容问道:
“小郎君,以左将军的名义召我前来,说有重任相授,老夫到了这下邳城,就被带到了这里。
开始我以为许将军就是左将军,为其望闻问切,排忧解难,最后被告知不是。你是来戏耍老夫的吗?”
史书载,‘然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常自悔’,也就是说,他非常不乐意自己这个医生的职业,深以为耻。
他并非不爱这个职业,他爱的是地位,如果医生地位尊崇,那么他肯定也甘之如饴,然医生,在史书上归入《方技传》,绝无可能单列一传,可见地位实在不咋地。
所以上来就责备李云以官名相邀,却让他先去做医生这种下九流的事情。
李云连连赔礼:“华先生,请原谅在下照顾不周。职位我这边已经跟左将军沟通好了,准备像创建太学一般,创建个医学院,你来做山长,左将军府内也给你争取一个将军号。”
华佗深知士人大部分人都看不起医生这职业,即使创建个医学院,专门培养医生有个什么用,人家该看不起你,还是看不起啊。
李云瞧华佗神色没太多变化,知道他没有想到关键之处,也不急,先喝了一口茶,再慢慢解释:
“医学院的学生毕业后,想当兵的,直接入军营,按成绩从什长待遇开始,顺次往上,以医治伤员多寡定职位。
不想当兵的,可入州府创办的公办医院,也可自行出诊。州府组建司医局,一应官吏皆与司农同。”
李云站起身来,走到厅堂门口,背着双手:“民生多艰,不管盛世还是乱世,贫困百姓,皆是难以看病,小病靠扛,大病靠天。
因此张角略施小恩小惠,就能尽览人心,无他,没人能比他给的更多了。”
华佗走的了李云身边,与他并排站在了一起。
“元化公,行走天下多载,应该知道兵灾过后,处理不当,就会遍地瘟疫蔓延,如果众人知道怎么处置,怎么防疫,那么就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瘟疫。”
华佗性格乖戾,然医者仁心,对于天下百姓受苦还是能够感同身受,并愿意付出一定努力的,前提是得给他足够的尊重。
华佗捋了捋胡子,赞同的说道:“小郎君年岁不大,心胸倒是宽广,能撑得起天下。老夫行医多年,心早如磐石,然见瘟疫所掠之地,仍是心戚戚然。
简单的医学常识的确是能够治得活大部分芸芸众生。”
两人相聊甚欢,李云提出了血液是有血型的,不同血型是没办法互相融合的诸如此类的现代小常识。
但对于华佗来说,就是眼前的窗户纸,没人捅破的话,他自己不知道方向在何方,也不知道如何去捅破。
在李云的现代知识轰炸下,华佗的思维拓宽了许多,以往许多失败的情况油然而解。
随从走上前来:“公子,左将军处目前有无事,让你带着许先生去找他。”
李云请华佗一起来到了刘备处,刘备降阶相迎,牵着华佗手往里走:“往日多闻元化公大名,见面更胜闻名。元化公生龙活虎,让人慕之。”
华佗虽乖僻邪谬,然自遇李云见刘备,都是给予其莫大的尊重,因此也就不好拂了两人面子。
李云在之前就给刘备分析了华佗这种科研坏人的性格,要强,刀子嘴豆腐心,还有不大懂一些特有的人情事故。
如果华佗发脾气,让刘备担待些,毕竟良医难寻。
刘备当时挥挥手,回忆起了逝去的双亲:“不瞒伯雨说,如果当年有如华佗般高超的医者,吾父不会早亡,留下备孤儿寡母看人脸色过活。因此伯雨不用担心。”
李云把自己的医学院和医官构想告诉了刘备,刘备愣了一下,然后沉思了起来。
华佗时不时看看李云,时不时瞧瞧在思考的刘备,双手不由的紧握了起来。
刘备察觉到华佗因自己思考而着急起来后,露出和煦的笑容:
“伯雨所提医学院和医,医学院的话,备没办法立刻答应。然表元化公一个官位却是轻而易举。
元化公精通五经,更是杏林高手,那么吾上书陛下,表元化公救难将军,希望元化公能扶百姓之危救天下之难。”
华佗紧握的双手都有点因为颤抖握不紧,更是强装镇静,但通红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老夫必尽职尽责!”
刘备皱着眉头:“至于医学院之事,元化公也可以先小办着,先带点人打打下手。”华佗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李云也为挽留了一位医学泰斗而开心不已,如果按照历史路程继续走下去,他有可能还会被曹老板砍死于大牢,白白遗失了一大份医学着作。
李云借着华佗心情愉快,指着自己:“元化公,云听闻汝自创有五禽戏,有延年益寿功效,汝瞧瞧我是学那个的料不?”
“此小事尔,是老夫无聊时,聊以自慰而已,延寿不知有没有,但强身确实可以的,伯雨要学,吾尽教之。”
刘备也来了兴趣,于是华佗下场演练了一番,刘备上手很快,李云次之。李云深以为恨,自己一个年轻人,竟然输给了大自己一轮的中年大叔。
刘备指着他哈哈大笑:“你啊,你啊。”
众人听闻华佗在下邳后,求医问药者络绎不绝,在征得华佗本人同意后,五禽戏也慢慢在下邳城流行了起来。
李云又把华佗手下大徒弟吴普给送到了陈到手下当医官,同时安排儿童跟随华佗和他的徒弟们,争取在正式办起医学院时,先培养一些能用的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