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叹了口气说道:
“不瞒公子说,我在辽东得罪了辽东太守,因邴根矩的帮忙才回到了青州。
经过此事,俺就在北海郡的家里待了几年。
今年袁刘之战,导致北海也越发动荡,于是俺就来临淄看看,如果可以,准备全家搬到这里居住。”
福叔小跑了回来,拿着放人的令旨,口中说道:“赵曹掾听闻只是放了宵禁,就没算二话,就把放人的旨意给了俺。”
差人接过,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告辞离去。
李云拍了拍手,笑着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咱就接着去府库吧。子改若无事,也与我们一道吧。”
刘政心道:“受此大恩,还没有道谢,正好我现在也无事,那就先跟着李公子,伺机找找可报答的机会。”
进了府库,里面的东西乏善可陈。
不过来都来了,于是李云大手一挥:“袁青州要送给诸位一些金银财宝,去吧,人人挑选一些。”
福叔大惊,赶紧拦住说:“我家主人是要送给李公子的。”
李云捏了捏下巴问道:“袁青州是否说了只给我一人?”
福叔摇了摇头,李云接着说:“福叔既然也来了,也有你一份。”
福叔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财宝的诱惑,也去挑选了。
李云又喊道:“别忘了给在家值守的同胞带点。”
挑挑选选一刻钟,众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福叔自去找袁谭汇报。
李云回到院子,邀请刘政相谈。
李云好奇的问:“我观刘兄腹有谋略,身手高强,为何没有在青州出仕?”
刘政叹息一声说:“我家家贫,无钱交际,因此名不显郡里,故无人征辟。”
李云笑着说:“那不知刘兄可愿到徐州出仕?”
刘政闻言两眼一亮,起身拜曰:“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李云想了想说:“子改初到,功业未立,你就先从屯长做起吧,先跟在我身边。”
刘政再次拜谢,他知道以他这种寒门出身的人,要想出仕有多难,既然李云愿意接纳他,他定然会尽力奉公。
李云孙乾与袁谭告别,终于在十一月十五日,临近天黑的时候,到了邺城。
邺城巍峨高大,一派王者气象。
迎接的官员把李云等人安置在了驿馆内,李云带好礼物,拿着名刺,去拜访许攸。
许攸的府邸青砖瓷瓦,大是气派。李云看向了远处的将军府,与之相比,也不遑多让,只是比袁绍的将军府低了那么一点点。
孙乾惊讶于许攸的大胆,轻声的对李云说:“在徐州时,听闻许攸爱财。
他如此炫耀于外,不怕袁本初治他之罪吗?”
李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
看大门的门房见几人走了过来,拿鼻子看人,一脸不屑的说: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许从事的家,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李云拿出百钱塞到他手里,笑着说:“麻烦去通报一下,徐州李云拜访许从事。”
门房掂了掂手里的钱,心里大喜,连忙收起倨傲的表情,点头哈腰:“请李公子稍待,小的这就去禀告。”
许攸家真是上行下效,自己贪财,一个小小的门房也是贪得无厌。
不一会,门房就出来,说道:“家主本不愿见公子,还是小的在家主面前美言了几句,家主才愿意抽空接见公子。”
说完,眼神不断的瞄着李云,李云哑然失笑,吩咐陈到又给他了百钱,这次在前面引路的他,腰更弯了些,眉开眼笑。
李云进了大厅,映入眼帘的就是流于表面的奢华,丝绸的坐榻,紫檩木的案几。
许攸施施然坐在主位,还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李云惊讶的面孔,淡淡的说:
“大将军知道我喜欢这些名贵物品,因此多有赏赐。”
李云内心一惊,心道:“多有人说,袁绍对大族宽厚,嘿,看来所言不虚。”
李云拱手笑着附和说:
“那是许司马深的大将军信重,方能得到赏赐。
其他人安能有此待遇?”
许攸闻言一喜,手指旁边的位置,温和的说:“李太守请坐。不知今日来老夫府里有什么事?”
李云撩起下摆,接下一袋物品,亲自走上前去。
许攸感到好奇,身体略微前倾,想看看袋子里装了什么。
李云把袋子放在许攸案几前,然后坐到许攸指定的位置,轻笑的说:
“云在徐州久慕许司马风采。这次因公来到邺城,特来拜会。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许司马笑纳。”
许攸打开袋子,瞳孔微微收缩,呼吸急促了起来,用手轻轻拿起其中一件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举到眼前:“晶莹剔透,浑圆天成。真是宝物啊!”
大厅因夜明珠都亮堂了许多。
李云静静的坐在那里品着茶,嘴角含笑。
许攸接连拿几个财宝观看后,合上袋子,从案几上拿下来放到自己身旁,用压抑不住的喜悦语气说:
“李太守如此贵重的礼物,攸受之有愧啊!”
李云瞥见许攸的动作,知道他既然收了礼,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
许攸属于收了你的钱,就会好好办事。
李云拱手说:“许司马,不用叫什么李太守,闲的见外了,叫伯雨就行。”
然后李云头一低就叹了一口气。
许攸见了不由好奇的问道:“伯雨何故哀叹?”
李云看了看许攸,又一次欲言又止,反复几次。
许攸佯装不快,生气的说:
“伯雨来到邺城,举目无亲,攸比你年长几岁,你可以把我当你的半个兄长。
你有何事只要肯说,兄长能帮忙的定会帮忙。”
李云这才不好意思的轻声说:
“云来邺城时,主公言让我把友若等人的家属完好无损的带回徐州,让他们家人团聚。
可云到了邺城听闻有人提议收捕他们的家属,云因怕完成不了任务,故此哀叹啊。”
许攸闻言哈哈大笑说:“攸还以为是何等事,此时易尔。”
“但闻其详。”
“荀谌被非是为了个人私利而投降,大将军本就不加怪罪。
伯雨是否还想要其人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