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只是小喽啰,李云也不太想跟他们一般见识,到时候直接发配到扬州偏远地区屯田,充实边疆地区,为将来改土归流提前贡献点汉人的力量。
李云进了粥棚,陈到等人急忙给李云行礼,亲卫拿来马扎,李云坐下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胖子,问:“是谁让你们买卖人口的?”
胖子吓得满脸的汗水止不住的流,也不敢擦拭,连忙求饶:“没人让买卖人口,将军一定要明查。”
“没有买卖,那就是略卖了?”李云坐在马扎上,笑着说。
略卖即是拐卖人口,人贩子被抓住,就施以磔刑。磔刑把犯人处刑后,再进行分尸。
胖子吓的坐到地上,又赶忙爬到李云面前,磕头求饶:“不不,将军,我既没有买卖,也没有略卖。求求将军饶了我吧!”
李云脸色一冷:“怎么,是我冤枉你了吗?”
胖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在说话。
“叔至,去好好审讯,我要知道背后的指使人员。”李云起身不再看这些人,“其他人查查,如果没有命案在身,连上家属先发配到广陵陈府君那里屯田。”
其他闻听李云的话后,大哭不已,李云没有一丝怜悯,毕竟享受张家优厚的生活,就要担负一定的责任。
陈到指派士兵把这些人都拉了出去,至于家属等到了句容再说。
“军师,那其他家怎么处理?”陈到上前问。
“同张家一样处理,让人把这些家族的罪状都收集一下,我有用。”
拿起勺子,把锅盖掀开,搅搅熬得粥,李云摇摇头,比起几粒米要多,但仍是太少,这些大族就想靠着这点米水来买卖人口吗?
这怨不得李云看不起这些豪族大户,毕竟新时代的青年,再穷家里还是人人都能吃饱的,而且这两年来,李云也从来没有让士兵吃过如这般稀的饭,做为主食。
因此刘军的士兵战斗力比孙策军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就是在这日常的差别上。士兵们跟以前比,又分地,又是伙食提高的,因此他们也乐意为李云效死。
指着这些锅里的粥,李云对着陈到说:“去,把营里的伙夫找来,让他们把粥全部重新熬一下,对了,想来其他几家也差不多,都重新熬,要达到早上的标准。”
陈到派人去营里叫伙夫,然后在棚里开始找粮食,最后只找到一部分,回到李云身边:“军师,棚里粮食不足!”
拧着眉头扫一眼那些装米的袋子,皆是空空的,真是一群虫豸,这点粮食都舍不得,还想把这些百姓收为奴仆呢。
“军粮还有多少?”李云轻声问。
陈到把粮官找来,粮官行过礼后:“禀将军,按照今日早上的那种粥来做的话,就够明早一顿了。”
正在望着黑色夜空,听到粮官的话后,李云回头笑着说:“够了,去做吧!”
把负责百姓的几位校尉找来:“你们要安抚好百姓,让他们吃完饭,直接休息,明天晚上就到句容了,我不想半路出问题。”
校尉领命之后,自去忙碌了。
走到句容令设置的粥棚,对着那老头说:“你家主告诉你,他什么时候会来这里吗?”
那老头摇摇头:“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来这里熬粥。”指着那些粮食说,“除了给我这些粮食。这是我家主来句容后,好不容易攒出来的。求求将军不用杀他。小老儿给你跪下磕头。”
让亲卫把老人扶起来:“我会秉公执法,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希望你家家主是个好官吧。你家家主叫什么名字?”
“家主吴范,字文则!”老头急忙回答。
李云嘴里轻声念叨:“吴范,吴文则,这名字有些熟悉。”
大脑疯狂的运作,自己应该是看过这个名字的,想一大会,才想明白这人是谁。
吴范,会稽人,是个方术家,善于历数,知晓气候,曾数次预言对大势,倒也个人才。
不过还得确认是不是这个吴范,于是问:“你家主是哪里人?”
老头见李云脸色好看不少,想来应该是知道他家家主的情况了,因此语气轻松不少:“会稽上虞人,曾被举荐到洛阳去。”
李云点点头,看着已经开始排队领食物的百姓,欣慰的点点头。
今日忙活这大半天,至少没有让这些百姓流入到这些豪门大户的家中做奴做婢。
“有时候想想自己满手的鲜血是否正确,但看着这些百姓幸福的笑容,我觉得心里非常安宁。”李云笑着跟站在身后的陈到说。
陈到顺着李云的目光看过去:
“军师,你并没有杀过好人,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如果没有军师,这些百姓有几人能活?自从跟着军师以来,我才算知道什么算是人。”
李云转身拍拍陈到的肩膀,笑着说:“叔至没想到还会安慰人了。”
把陈到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说:“俺说的是实话,并无一点假话。”
“好了,我并没有说叔至讲的是假话,走,那些大户的家奴应该已经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随我去看看。”李云从棚里走出来,陈到赶紧追上李云的脚步。
来到审讯的地方,条件简陋,以天为顶,以地为牢,把人分开审讯。
审讯官看见李云过来,连忙走上前来:“军师,已经快审讯结束了。这里面没有那些家族的核心人员,全是一些管家管事一类的。”
“可曾把他们知道的事情都问出来?”李云瞧着这些蹲在地上人问。
“请军师过目!”审讯官递过来审讯后记录的案牍,厚厚的一沓。
竹纸虽造了出来,但产出还是太低,目前记录还主要是用竹简。
陈到上前接过这些案牍,李云拿起一个看了起来:初平二年三月,买田十亩,钱十文。初平二年四月,李家还不起债,破家还债。
又翻了几个,一件件事,一件比一件让人心里发寒。
都是一群畜生,活在这个世上,真是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