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大袖一甩,生气的说:“我是汉臣,并非某人的家臣,先生不用再用这种话试探我了。”
“我从徐州来,不试探先生,我心不安。”徐庶正色的说。
“如今先生,心是否安了?”顾雍问。
“还不太安,还需要先生告诉我,你心向刘还是向孙?”说完之后,徐庶又给自己倒杯茶,“先生家的茶真是不错。”
这时,却响起敲门声。
“什么事?”顾雍起身打开门。
一名下人上前贴着顾雍的耳朵说着悄悄话,顾雍脸色阴沉下来,摆手让下人先下去。
回到堂内,顾雍眼神阴寒:“徐先生,如果我归顺卫将军的话,不知可否保全家业?”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刚才还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咋突然炸了呢?
“正常所得,没人去拿。强取豪夺的,都需要退还。”徐庶说。
左右走两步后,顾雍看着悠闲悠闲的徐庶:“先生,都不好奇吗?”
“有什么可好奇的,顾家主愿讲就会讲,不愿讲,就不讲,庶不强求。”又品一口茶,徐庶闭上眼细细回味。
拿捏不住徐庶,顾雍只好把刚才得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孙策,要求城内所有的大族,都要交质子到镇东将军府。”
徐庶放下玩世不恭的态度,正色的问:“顾家主,是要听从吗?”
眉头紧皱,顾雍左右为难:“形势比人强,不听从,恐怕立马就有灭家之祸。”
顾雍眼神正视徐庶,希望徐庶能够替他想个法子。
“几天内送过去?”徐庶问。
“三天内。”
“不知顾家主可联系城内几家?”徐庶说出自己的目的。
顾雍说:“我可以联系陆家,其他家不敢保证。”
只有一家,人有的少,不太好办啊。
看徐庶神情,似乎觉得人少,顾雍咬咬牙:“徐先生,可否提供一些信物,这样才好联络其他人。”
拿出自己的印信递给顾雍,徐庶郑重的说:“顾家主,行事要稳,不要张扬。”
接过印信,揣到怀里:“我省的,徐先生放心。静等我的信息吧!”
……
顾雍来到自己妻子屋内,眉头不展,妻子问其故。
等顾雍说完之后,捂嘴笑着说:“夫君往日精明,今日怎么犯浑了。我以省亲的名义,回陆家,夫君藏于中不就可以了吗?”
顾雍大喜:“娘子之言让我茅塞顿开!那现在就走。”
拉起顾陆氏往外走,被顾陆氏把手拍掉:“夫君,莫急!容易被人瞧出端倪。”
两人商议后,大张旗鼓的往陆家去。
听闻姑姑回来,陆议早早到大门前等候。然后派人通知陆绩。
顾陆氏下了马车,握住陆议的手,牵着陆绩:“我听说阿议跟随孙策那恶贼到曲阿,担心坏了,前几日派人送来的物品是否收到?”
陆议人虽小但显得老成:“让姑姑担心了,东西已经收好。”
“阿绩最近学业怎么样?”
“夫子夸我聪慧!”陆绩高兴的说。
马车和仆人都进了大院后,顾陆氏对陆绩说:“阿绩,你先到大堂等着姐姐,我有话要跟阿议讲。”
等陆绩离开,顾陆氏说:“你姑父在马车内,有要事与你商议。”
陆议虽惊讶,但没有变脸色:“议知道了,我去书房等!”
顾陆氏对陆议的反应非常满意:“我家麒麟儿!”
……
顾雍很快就来到书房,陆议在书房门后等着。关了门:“姑父,今日来,是为了质子一事吗?”
对陆议的机敏,顾雍心中大为满意,虽刚十五岁,然已经掌家三年,做事滴水不漏,比一般成年人都要强不少。
“这些时日委屈你了,在曲阿时,镇东将军败绩如何?”顾雍蹙眉问。
只是知道孙策军,在曲阿连败数场,但具体的情况,却是知之不详,因此想听听,曾在曲阿的陆议的见解。
陆议平静的脸上有一丝波动,但很快就恢复:“军队十去八九。”
察觉到陆议情绪轻微波动,顾雍心中叹口气,陆家百余口都死于孙策之手,难为阿议还能做的这种自制了。
自家娘子恨不得天天在家把孙策骂一顿,顾雍轻声问:“亲眼所见?”
已经面如沉水的陆议点点头:“小侄亲眼目睹。”
“那孙策还有机会占据江东吗?”顾雍向陆议求问。
这一年来,陆议对时事多有料中,因此顾雍遇到事情时,心中就算有了决断,也要听听陆议的看法。
虽在自己家,但稳妥起见,陆议起身与顾雍坐到同一个榻上:“很难,左将军军容严整,水军强势,孙策最多喘息两年。”
“铛铛铛”敲门声响起,两人往门口齐齐望去,顾雍点点头,陆议走到门前问:“何时?”
“主人,朱大少爷来找你。已经快到书房了。”门外的仆人回答。
“阿议,哥哥我来了。”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
陆议回看顾雍一眼,见他点点头,无奈的把门打开,把他迎进来。
“阿桓不在家习武,来陆家干什么?”顾雍不悦的说。
刚适应屋里亮度的朱桓,劈头就被顾雍训一下。
吴郡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虽时不时有一点点龌龊,但还是联姻不断,互相扶持。
“小侄拜见顾叔父。”朱桓连忙上前见礼。
顾雍皱着眉头:“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朱桓观察两人神色,笑着说:“跟叔父的目的一样。”
“姑父,休穆兄对孙策亦是不太满,这几日常来寻我交流。”关好门的陆议在旁给顾雍解释一下。
陆议的话,让朱桓知道,顾雍来这里也是商议吴县的事,于是朱桓也不藏着掖着:
“孙策如今可能是疯了,竟然要整个吴县,但凡能有点实力的家族,都上交质子。阿议你脑子好使,你给想想办法。”
然后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来,静等陆议的方法。
陆议对此也是一筹莫展,刘备军远在天边,孙策近在眼前,难办。
看两个后辈这般模样,顾雍说:“我府里来了个客人,给了我这个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