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吕翔只有疑惑的神情,没有胆怯的情绪,沮授点点头,看来今日来对了。经过很长时间的观察,营内的诸将适合此次出征的人选,除了吕翔别无他人。
吕翔的反应也证明沮授的眼光没有看错。
“吕校尉不要担忧。我既然有此谋划,就有十成把握能办成此事。”
任何事谁都没有十成把握,沮授心里也明白,但是为了让吕翔拼尽全力,他肯定要提高成功的几率。
“不知监军有何方法?”
沮授站起身,从身上拿下一个锦囊,递给吕翔。
“吕校尉,等你到了隘口时,拆开打看,攻破隘口的计策,就在这里。”
吕翔接过锦囊,仔细看了一遍,用的是精致的蜀锦,上面锈的是一只麒麟。锦囊摸着鼓鼓的,应该是放的有东西。
“诺!末将知晓了。”
“好,我没有看错人。我给你挑选了五千精兵,你三更时分,从北门出发,绕行到箕屋山,沿着箕屋山的山麓行军,争取在明日晚上到达附近。”
“诺!末将领命,监军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等你占了隘口,加固防守,不能让一只鸟雀从那里通过。等你完成任务回来,我跟主公为你请功,一个将军号是少不了你的。”
“诺,多谢监军成全。”
吕翔激动的跪下来拜谢,此次出征危险是有,但是收益也高。成功的话,以后他在袁绍军中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了。
“将军快快轻起。授等着你的喜讯。”
听到沮授改了称呼,吕翔心里更是激动不已。
他誓死要报答沮授的知遇之恩。
告别沮授后,吕翔做起准备,先是领取了五千精兵,秘密转移到北门的军营,每人分发三日的干粮,把众人身上的打火装置都收走,统一管理。
不顾众人的埋怨,在三更时分,把五千士兵唤醒,从北门悄悄出城。
面对将士们的询问,吕翔没有明说,只是告诉他们要听指挥。期间有人聒噪,不理会他的将领,他直接命令他的亲卫抓住他,斩首示众。
“诸位,监军有令,命你等随我出征,违令者斩!”
吕翔强硬的命令将士们跟随,采取高压政策。看着被游营的那名士兵头颅,众人只有敢怒不敢言。
毕竟有监军的命令,他们还是不敢造反的。看到将士们不在抱怨,吕翔点点头,往北走一段路程后,派遣斥候巡查周围后,没发现有敌军,于是又折返到西南边,朝着箕屋山前进。
一路上行军不停,到了第二日下午时分,有士兵撑不住,哀求能否休息半刻钟,让大军吃点干粮,再行军。
吕翔闻言不悦,大声的呵斥他们。
“监军把重任交给我,岂能容忍你们再此拖监军的后腿,吃干粮可以,休息不行。”
此时距离隘口还有三十里,休息的话,在天黑前是到达不了那里的。而且入了夜,有多少人能看清路,吕翔可太清楚了。
今日早上三更时分出发,他本以为到天亮时,至少可以行进三十里路。然事实却与他的预估相差甚远,五千将士,能在夜间看清路的,不超过千人。
没办法的他,只能让大家手牵手往前走,火把是不敢打的,任何可能引起刘军警觉的事情,都是不能做的!
将士们只能低声咒骂,不甘心的继续行军。
拿出腰间的干炒面,胡乱的闷到嘴里,噎的伸脖子呃呃的叫着,迅速把腰间的竹筒拿出来,打开壶口,把水灌倒嘴里,跑着步,喝的急了,又不停的咳嗽起来,喷出一大片粉尘!
“狗娘养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别让老子抓住机会,到时候看老子怎么对你!”
又被呛到后,一名军司马骂骂咧咧,低速慢跑着,跑的慢了,说不定鞭子都到身上了。
身旁还跟着民壮,负责帮他被铠甲的。
气喘吁吁,低声请求:“军爷,……能不能……歇歇,小的……实在跑不动了,在跑下去,……小的……支持……不住……”
军司马瞥过去,那名壮丁脸色涨红,大秋天,热汗止不住的流,头发上飘着白色的热气。两手战战兢兢,拖着几十斤重的甲胄,腰被压的直不起来!
“狗娘的,你没看到老子,都挨了几鞭子么!”
军司马瞪着眼,训斥这个痴心妄想的民壮。
民壮脸色又红迅速转白,苦着脸,暗自后悔为啥贪图官军的那点吃食。
可他不想想,没有袁军的那点吃食,说不定他在青州都饿死了。
突然民壮发觉背上如山一般的甲胄,变轻了许多,惊讶的往后瞟一眼,发现身旁的军爷面冷心善,嘴里骂骂咧咧,手上却没有闲着,用手拖着甲胄的底,替他承担大部分承重。
“狗娘的,别看,快跑!”
“军士不能负甲!”身后传来军法官的训斥,吓了他俩一跳。
军司马往后一瞧,原来有士兵可怜壮丁,替他负甲了。
被训斥的甲士,急忙把甲胄放到民壮身上,在慢一点,鞭子都到他身上了。
“狗娘养的,光会享福!”
军司马嘴里仍是不干不净,可他身旁的民壮不害怕他了。上午看起来可憎的面脸横肉,现在也和蔼可亲起来。
“军爷,这不停的跑,已经一天不歇了,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军司马脸上露出忧色,瞥一眼这个与他儿子一般大小的青年,只是没有他儿子壮硕,许是多年饥饿,这名民壮单薄破旧的麻衣,盖不住他那满是列排的胸腔。
“狗娘养的,肯定不是啥好地方,等会到了战场,二话不说,就朝着山里跑,这样兴许还能活命!”
军司马的声音低沉起来,打了几年仗,这种远途奔袭的战役,跟随的民夫,最好的下场就是填了壕沟!
民壮吓得一哆嗦,他虽然憨厚,可不笨。
“军爷,……俺……只是背甲胄的,将军……还能让俺……打仗不成?”
军司马瞥了他一眼:“嘿,那可不好说,狗娘养的,这狗世道,啥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