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爷子胸口起伏，哼了一声：“哪还有什么家？不是被你这个搅家精给搅和散了的吗？”
这话说得太不客气，封无虞都挑了一下眉，但没想继续和老爷子说下去：“那就这样定了，宴会结束老爷子就和我一起回去吧，我们可都想老爷子想得紧。”
把老爷子带回去了，其他人再怎么样也会回来一些。
就很奇怪，她也觉得很奇怪，人还活着的时候一个个都讨厌得紧，她三言两语就能给挑拨了。
但人死之后，反倒是后悔上了。
还整什么爱屋及乌……
要不是场合不对，封无虞都想笑两声。
她和其他老人一一打过招呼，才雷厉风行地往宴会厅里走。
封母全程没敢看老爷子，低着头跟在封无虞身后。
封老爷子更气，抖着手好半晌都没有缓过来。
手里盘了佛珠几下，才缓过气。
霍老爷子拍了拍他的后背：“缓缓，缓缓，可别气着了，不然那丫头该心疼了。”
“唉……”封老爷子长叹一声。
一家子都不省心，就封浅是他的慰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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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无虞来霍家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老爷子，不是很愿意承认，封家没了老爷子，以及封家那些少爷们，真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至于封母？
呵～
只靠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支撑起偌大的封家，这些年也逐渐有衰败的迹象。
霍家的宴会邀请了很多自由洲的上层，是个结交上流圈子的好机会。
她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眼前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堵墙，她直愣愣地就撞了上去。
她没看清具体撞到的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好像撞到了一个香香软软的物体身上，然后反作用力震地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跟在后面的封母伸手扶住她，让不至于因为高跟鞋崴了脚。
封母眉头一皱就要开始操作，但她的手被封无虞握了一下，她就看见了封无虞的眼神。
明明没什么，她却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悻悻地闭嘴不说话。
封无虞抬头，一个长相美艳得有点过分的女人，正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封无虞下意识反感这样的表情，皱眉回看过去。
妖娆手上端着一个高脚杯，另一只手在胸口揉了揉，勾了勾唇：“老姐姐，看着点路啊。”
它化形之后长得高，十厘米的高跟鞋一穿，海拔直接一米九！
封无虞那一撞，脸都埋它胸里。
封无虞微微红了脸，是恼怒的。
刚刚又的确是她盘算着有哪些人值得结交，导致有些没太看路。
封无虞深吸一口气很快冷静下来：“抱歉，下次看见有人走过来，可以稍微避一避。”
妖娆一挑眉：“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撞上你的？”
封无虞无意和它纠缠，毕竟这人长了一张华国脸。
十几年来她将封家的产业，逐步转移到自由洲，华国的人脉对她来说没什么用。
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还有一个缘故，华国那边的人，还是个女人，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人没准是封浅那贱人的追随者。
从前就是这样，明明是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却走到哪都有人护着。
这次估摸着还是一样的。
她现在已经是封家的总裁，真正的掌权者，已经不屑于去玩曾经那些幼稚的把戏。
也不将这些把戏放在眼里，她扯动唇角，讽刺地笑了笑，捏着手上的小包，从它身边走过。
妖娆晃了晃手上的高脚杯，里面猩红的液体也轻轻晃动着。
封母也从它面前走过，妖娆红唇一勾：“你好啊。
封母一愣，没有想到这人会主动和她打招呼。
但她不喜欢这种长得太妖艳的女人，根本没有多做理会。
妖娆打了个哈欠。
目光巡视了一圈，去后面找封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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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浅坐在后花园和灵药打游戏，有种不顾任何人死活的氛围。
妖娆提提踏踏地走过来，封浅掀了掀眼皮子：“去干嘛了？”
妖娆笑着落座：“还没开始干呢，这是你生日宴，我都不好做得太过。”
妖娆不是什么好兽，它身上还没有什么包袱，什么手段都能用。
只是今天是封浅三辈子真正过的一个成年礼，太下作的会让这宴会变成一个笑话。
“那就先讨点利息回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
妖娆笑眯眯的，它突然伸长了胳膊：“下雪了，主人。”
“昂。”
有封浅参与的游戏总是结束地异常地快，她又打了两局，就有个小丫头跑到后面来：“姐姐，霍少说前面可以开始了。”
小丫头看着不过四五岁，圆圆的小脸一本正经。
封浅放下手机，屏幕里，对方的基地炸了。
她拿了一根棒棒糖递给小丫头：“来吃糖。”
小丫头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接过去：“谢谢姐姐。”
白漓也从石凳上跳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裙子：“姐姐我也要。”
封浅就又拿了根给它。
从后花园到大厅还要走过一个小的，这里被简单布置了一下，当作是真正的客厅。
穿过去了，眼前豁然开朗，觥筹交错。
霍家人散在不同的地方应酬，封母几乎是本能地朝她看过来。
正巧，封浅也在看她，遥遥地，封浅微微勾了勾唇角。
封母姓孟，叫孟吟秋。
很好听的一个名字，不难看得出来给她这个名字的人给她寄予了怎么样的期盼。
可是呢？
一个人害了封家的三代！
孟吟秋和几个贵妇人站在一块，脸上也笑吟吟的，不知道谈论到什么，各自笑成一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或许是母女连心，她回了一下头，就看见那双她无数次做梦都会梦到的眼睛正在冲着她笑。
孟吟秋的笑就那么僵在脸上，手上优雅端着的一杯香槟脱落，掉在地面上摔地粉碎。
这样的声音在整个宴会厅都十分刺耳，引原本交谈的人都皱眉看过来。
孟吟秋却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封浅的那双眼睛在盘旋。
和她一样愣住的，还有正在和某个大财团继承人交谈的封无虞。
她从封玳待在国内不回来，就大概猜到了什么。
只不过各方势力将封浅的资料保护地太严实，以至于她查不到太多的资料。
封浅那双眼睛，这一身衣服……
几乎是瞬间将她拉回到十多年前，当时给封浅举办的认亲宴会上，她穿的就是这样一身裙子……
封浅淡淡收回视线，霍熠已经走到她身边，给她拿了一杯特意温过的果汁递到她的手上。
封浅接过，弯着唇笑了笑，遥遥冲着封无虞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