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菲斯大陆进入了寒冬,两位“神之子”都进入到了险境。
那位正牌神之子伊米雅小姐,加入了异端邪教,而林登成为了王都贵族的眼中钉。
扬扬飞雪落满王都,林登刚刚从托尼老师那里回来,脚踩在地面上,印出一道脚印。
在这寒冷笼罩了卡洛菲斯大陆的节气,少有人在外出,但总有一些人,不得不忍受饥寒交迫的痛苦。
幸好贵族们都有魔法石用来取暖,所以根本不需要和贫人抢夺柴火,这才能让贫民区的居民们,到野外去砍一些灌木为生。
林登望向远处,那里有一位老人背着一捆柴从城外回来,往贫民区走去。
他刚从托尼那里得知,自己的资金,是被储金所背后的大贵族所举报冻结了。
前世身为小市民的他,高估了这些金融机构的道德底线。
在数百万第纳尔的利益面前,那群储金所的贵族竟然能抛弃信义,真是让人开眼。
这时他才想到华尔街一些“拔线”的新闻,看来自己前世之所以活得那么安稳,不是对方讲信用,而是根本瞧不上普通人那三瓜俩枣。
林登摸了摸背上的剑,交易的公平,还得让身后的武力来维护。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自身的处境。
目前的情况是,储金所那边以王都贵族在议会上举报为理由,冻结了资金。
即使申诉也无太大用处,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教会和王宫那边的指示。
一想起那个贵族的说辞,林登就恨得牙痒痒——这不就是在欺负老实人吗?
满嘴里面吐不出来一句实话。
举报林登的贵族,所给出的理由是——林登是一个彻头彻尾邪教徒,不信神者。
伯爵背叛正教被斩杀的说明,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在哪个贵族口中,林登是为了掩盖自己在大迷宫中的无能,或者说根本就是为了除掉六阶冒险者和众多蔷薇骑士,这才与邪教徒们勾结起来。
而后来到德拉古要塞里,林登又故技重施,使用手段,束缚了那些蔷薇骑士们,使得他们无缘见证真相。
将蔷薇骑士们锁起来后,他便用极其邪恶的魔法,致使要塞伯爵身死,这是一件罪无可恕的恶行,必须要得到严厉的惩处。
总之林登就是一个坏事做尽的恶魔,渎神者,应该遭到严惩。
小皇帝在议会上听了这些控诉,面色铁青,什么话也没说。
虽然最后议会没有给出判决,那位贵族的控诉,却已在王都里疯传,那些底层或者中层的贵族们,或许从中也获取不到什么利益,但在法尔教使和奥古斯塔斯亲王的势力运作下,都纷纷对此信以为真。
一时之间,林登的风评在王都差到了极点。
他满怀心思,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庄园中,坐到椅子思索着破敌之策,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随后萝丝小姐提着裙子走了进来。
仿佛一道光在风雪中走来,萝丝自带温暖的气场,林登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含住她冰冷的小手问道。
“是什么让我的太阳冒着风雪过来呢?”
萝丝脸上有些羞红,
“别急,林登。”
“嗯?”
林登盯着萝丝,她咬着嘴唇说道。
“父亲不在家,他回安德瑞拉了。”
“这个时候他去安德瑞拉干啥?”
听到父亲不在家时,林登感觉有些燥热,不过听到萝丝的进一步解释,他微微皱起了眉毛,疑惑的问道,他知道萝丝肯定还有话要说。
萝丝果然把手抽了回去,放在胸口,挺胸昂首说道。
“带骑士团来,为你撑腰。”
林登心下一凛,惊讶的看着勾起嘴角,一脸自信的萝丝小姐,他绝没有想到那个德莱萨斯公爵,不对,应该是岳父大人,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顿时心中一酸,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是林登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感觉到家人般的温暖。
“诶,你怎么哭了。”
萝丝有些慌张的用手绢为林登擦去泪珠,却被宽阔的胳膊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着,林登在她耳边私语道。
“没有,我是高兴的!萝丝,我们是家人,我这辈子都不会抛弃你的……不对,加上下辈子!”
萝丝从耳根红到脖颈,却并没有挣扎和抗拒,只是嘴硬的喃喃道。
“笨蛋林登,让父亲看到,你就死定了!”
她的手却不自觉的搭上了林登的背,轻轻的安慰和抚摸着林登。
林登感觉着怀中少女的温暖,轻嗅着雪映桃花般的体香,在温柔乡里沉溺了许久才醒来。
他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第二天林登猛然惊醒,从床上爬了起来。
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头儿,我这次脱险,全靠了这位兄弟的帮忙。”
伊稚斜躺在床上,伸手指着断了一臂的男人说。
“或者说,全靠了头的威名才是,这个兄弟可是头的死忠呢。”
老鼠男不好意思的瑟缩着脑袋,他的手臂断了一条,经过了包扎和治疗,现在已经止住了血液,但失去手臂的神经痛还在缠绕着他。
不过即使是有神经痛,老鼠男现在也无心烦恼,他正如同一个被老师的检查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林登一看就知道他在害羞,笑着向他行了一礼,自然且不失郑重。
“首先感谢您救了陪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老鼠男昂起了头,与林登目光对视,嘴角颤动,记忆深处浮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深藏在他心里,已经许久未向他人吐露。
他本以为自己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向人说出这个名号了。
“马尔兹·克劳德。我叫马尔兹·克劳德······”
林登向老鼠男马尔兹点了点头,记下了这个听上去颇为不凡的名字。
“马尔兹·克劳德,我记下了。克劳德,你能给我讲讲事情的经过吗?究竟是谁要对我们白猫堡出手?我定不会饶过他。”
他捏起了拳头,心中燃起一团怒火,这次遭遇,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力量薄弱,还不足以在王都里肆无忌惮,若不是有克劳德的帮助,他不敢保证伊稚斜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
但这个仇总是要报的,就算今天不能报,那也可以等到以后再报,就算自己的实力不能报仇,那也可以借助岳父的力量,以及教堂的势力。
在挑战面前,退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只有把人给打疼了,才会迎来和平。
马尔兹清了清嗓子,在林登的鼓励下,讲完了事情的经过,其间伊稚斜躺在床上,还不忘了插上几句话,表示自己的愤怒。
伊稚邪现在还觉得很冤。
那是一个和平的夜晚,他唱着歌,和小店员一起准备着去吃饭,就被人给袭击了——这王都简直比望海镇还乱!
这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要不是老鼠男及时反正,与他一起击杀了那个刺客,现在他就回不来了。
林登从老鼠男口中得知了一个新的名字——奥古斯塔斯。
帝国的亲王,他是小皇帝的亲戚。
这还是一条大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