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筠的手腕被紧箍着，她的身体后仰，都快倒在沙发上了。
胸腔内的心脏狂跳，她忍不住结巴道。
“选、选？什么？”
高筠越往后退，文凯乐就逼得越近。
直到她的脖子被迫靠在沙发上的软扶手上后，他才停下了距离。
窗外的星光点点像是在透过他的眼眸洒出来，明亮得让人紧张。
文凯乐喉结微动，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竹竹，我喜欢你。”
大脑像是被无声地轰炸了一般，高筠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微微张嘴，呆滞在原地。
见她没有反应，文凯乐薄唇微启，准备再次重复，高筠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准说！”
“唔唔！……？”
文凯乐的眼角向下，看起来有些迷茫。
高筠红着脸，说话声都紧张得颤抖。
“你、你不准说！”
开什么玩笑！
文哥哥刚刚……%￥#@！
高筠的大脑究极混乱，像缠了二十年都没解开过的乱麻，一团糟。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脸红得在黑夜里都异常明显。
“文哥哥……你不能说这种话的，你可能是喝醉了……但是……”
文凯乐皱起眉头，抓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力，把她挡住自己嘴巴的手掌挪开。
“我没醉。”
这点酒量，
不至于让他醉。
高筠灵动的眼眸不停地闪动着：“那……那你也不能说！”
像是和她较劲似的，文凯乐又凑近了点。
“我就说。”
“我喜欢你。”
“文凯乐！”高筠大叫一声，瞪着圆眼，气呼呼地看着他。
“你、你！”
她“你”了好一阵子，才成功地说出了下一句。
“可是你是我哥哥！你、你明明就一直都只把我当妹妹的……不是吗！”
文凯乐微微摇头，身体前倾，双手放在她的腰身两侧，束缚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他的眼睛比星辰还亮，嗓音里带着点迷惑人心的沙哑。
“竹竹，我有妹妹，我当然分得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
“我没把你当妹妹。”
“我喜欢你。”
接连的话语烧红了高筠的思绪，她的表情既复杂又纠结，眼睫连带着心跳一起颤动。
“不行……”
她又伸手捂住了文凯乐的嘴巴。
“不行！你今天不清醒！说的肯定是胡话！”
高筠伸手，用力推开文凯乐，然后迅速地从他手臂禁锢的空隙中逃了出去。
她站在客厅里，夜色的光亮将她的轮廓照得朦胧发白。
“我、我先回房间了！”
话音还未落地，她就脚底抹油似的跑走了。
黑夜里，沙发上只剩下还低垂着头的文凯乐。
时间安静地流逝着，不知道就这样发了多久的呆，文凯乐终于重新坐正。
他垂眸盯着漆黑的地板，表情失落，眼眶发红。
一杯又一杯，
喝下一整瓶红酒。
*
第二天早上，文凯乐从沙发上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被盖了件外套。
他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向后看去。
高筠正坐在餐桌前，吃饼干，喝牛奶。
见他从沙发上起来了，高筠立马开口抱怨道。
“文哥哥，你们家冰箱打开怎么空荡荡的啊？只有几瓶牛奶。”
“家里连零食都找不到，我翻了好久才找到这盒饼干。”
文凯乐揉着肩膀站起来，缓缓走向她。
“抱歉……我们等下去买点吃的回来吧。”
高筠叹了口气：“跟我抱歉什么，我是担心你，真不知道你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
文凯乐拉开椅子，坐到她的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高筠把饼干递给他：“而且今天不是要去参加晚宴吗？你确定我们还有时间逛街？”
她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喔。”
文凯乐这才意识到自己睡了多久，他连忙站起身，回去房间洗漱。
高筠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睫微垂，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他果然忘记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本来明远哥哥和凯泽的事情，她就够困扰的了，如果再加一个文哥哥……
高筠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复杂，她拿起自己装牛奶的杯子，喝下了一大口牛奶。
*
晚上出门前，文凯乐特意打电话喊了造型师过来。
造型师给高筠穿上昨天选好的礼服，弄好发型，然后按照高筠的意愿，画了一个很清淡的妆容。
文凯乐穿着一套米白色的西装，配上他金色的头发和俊朗的面容，简直就像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
造型师把文凯乐的头发重新卷了一下，很快就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看着造型师提着箱子出了门，高筠回头看向文凯乐，问道。
“文哥哥，我们多久出发？”
文凯乐拿起手机晃了晃：“马上就出发，我们先拍张照发给我妈吧。”
这可是限定版礼服竹竹，文慧秀每天都要提醒他一遍，带竹竹去晚宴的时候记得拍照给她。
高筠凑近文凯乐，让自己的脸进入到自拍屏幕里面。
闻到她身上淡雅的香水味，感受到她裸露的肩膀触碰到自己的胳膊，文凯乐紧张地舔了两下嘴唇。
但很快，他又迅速调整了状态，拍下自拍，发给了文慧秀。
很快，司机就打来了电话。
文凯乐向高筠伸出手。
“车在楼下了，竹竹，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一路下楼，各有心思地沉默着。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豪华商务车，文凯乐给高筠护着脑袋，带着她上了车。
高筠坐在柔软的棕色座椅上，偶尔忍不住偷看身旁的文凯乐两眼。
昨晚发生的事情太突然，现在，和文凯乐单独处在一个空间里，还是会让她有点紧张。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一家豪华的五星酒店门口，文凯乐和高筠一起下了车，走进了酒店。
这场晚宴是创新科技产业协会举办的，在场的人员都是行业内的精英人士和企业负责人。
宴会厅内，金碧辉煌。
活动还没正式开始，大家都站在各处，轻声交谈着。
在门口签到拍照后，服务员带着文凯乐和高筠一起，走向前方的圆桌。
他们的座位在靠近主舞台的左侧，视线很开阔。
大家的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坐在文凯乐左边的，是一家在人工智能领域颇具实力的科技企业负责人。
他早已落座，等文凯乐和高筠坐下了之后，他迅速地伸手和两人打招呼道。
“文少，久仰大名。”
文凯乐毫不怯场，他微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眼睛瞟过桌上的姓名牌。
“秦总，您好。”
对方看向文凯乐身边的高筠：“这位是？”
高筠有些怯怯地挥了挥手：“你好，我叫高筠。”
这样简短的介绍和生涩的表现，秦总一看就知道，她只是“家属”。
他笑着和高筠点点头，收回目光，开始和文凯乐讨论正事。
高筠没来过这么正式的场合，此时正憋着气，一双眼睛盯着桌上的花瓶和酒盒，不知道该做什么。
右边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青年女性款款落座，她笑着和离自己最近的高筠打招呼道。
“你好啊。”
高筠回过神来，连忙和对方问好。
黑裙女性是跟着身边的一个穿条纹西装的男生一起来的，男生此时正扶着椅子，在和另一个负责人聊天。
看起来，她也是对方带来的女伴。
像觉得无聊似的，她突然低声凑近高筠，和她闲聊几句后，笑着调侃道。
“高妹妹，你挺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