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知知闭上眼像是睡了,红衣青年眨了眨眼,飘回棺材里,咔的盖上棺材盖,再没发出声音。
知知右眼睁开一道缝儿,眼前没了那道一直盯着自己的红眼睛。
她松一口气。
没人盯着,这黑棺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快睡叭。”知知用唇语和动作冲狼多余说。
狼多余点点头,闭上眼睛。
担惊受怕一整晚,两个崽崽很快睡了过去。
半空的少年飘然落下,双脚无声着地,漂亮干净的眼睛落在知知的小脸上,嘴角翘起,浑身气息柔和的像三月春风。
他一出现,棺材盖无声飘起,里面的人腾的坐起,猩红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眸子睨着他。
庞大的精神力绞向少年,织起天罗地网,空气都在不断收紧挤压。
睡着的知知感觉身上冷嗖嗖的,不安地动了动。
少年,也就是君临,手边出现个青白色毯子。
毯子飘起来,盖在知知身上。
这毯子又轻又暖,盖在身上暖烘烘的,知知有种在妈妈怀里的温暖感觉,小姑娘弯起嘴角,嘴里嘟囔着:“妈妈。”
“……”君临脸莫名发黑。
红衣青年用浩如烟海的精神力绞杀敌人,发现这人还在那里,居然没化成粉末,他眨巴几下眼睛,似乎很不解。
君临神色不变,语气淡淡:“你伤不了我。”
最后看一眼睡相乖巧的小姑娘,脚尖轻点,出现在半空。
再一点,已在千里之外。
君临望向古魔星深处,那里有好多强大的气息,只是不知是不是在沉睡,十年未动。
又想起那个奇奇怪怪的红衣青年,君临清瘦漂亮的指尖抚过袖口,眼神渐深。
“神奉预言的事一一出现,终于还是走上了对抗之路。”少年喃喃,干净的眉眼染上忧虑。
脑海闪过知知的笑脸,君临垂在身侧的手收紧,眼尾金光熠熠,神色坚定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好知知。
-
葡萄架边上两个崽崽睡的正香,裴肃正处于突破的危险中。
体内狂暴力量翻涌,识海剧痛,偏体内还有股不显山不露水又霸道强悍到不可思议的生机乱窜。
裴肃一会儿变成人形,一会儿又变成兽形,痛到无法控制表情。
“吼!”兽形发出低吼。
人形则强忍着,身上青筋鼓起,一动一动的吓人,嘴唇被咬破,血淋淋的。
不知过去多久。
“轰——!”
裴肃周身一股气浪冲天,他突破了!
兽身的伤瞬间痊愈,浑身皮毛柔软又蓬松,体型大出一倍,气势更盛,对上那双眼就让人发怵。
下一秒,他变成人。
气息登时柔和下来。
裴肃感觉体内都是力量,笑容满面,攥了攥拳,恨不得找个人打一架试试实力。
一拳挥向异种搭建的树牢,咔咔几声,黑色树桠从中间裂开。
他高高兴兴的冲过去找知知。
路上,耳边响起异种的传音。
栾告诉他,今晚有强敌来袭,黑棺里的红衣青年救了西区,这人虽恐怖但是没恶意,让他不用紧张。
裴肃:“!?”
有强敌来,他没赶上趟?
这对战斗狂魔的星际兽人来说,无疑是不小的打击。
突破的狂喜哗啦啦掉。
裴肃脸色微变:“知知没事吧?吓到了没有?!”
“知知没事,已经睡了。”栾回答。
当大伯的想起被自己一脚踩塌的粉色便携房,表情微僵。
知知睡哪儿?
脚步加快,裴肃出现在知知身边。
知知睡觉不老实,身上的青白色毯子掉在地上。
裴肃弯腰想捡起来,手指刚触到那毯子,四肢发麻,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脑袋嗡嗡的。
好在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把毯子盖在知知身上,他的眸光渐深。
刚才那感觉,只有在碰到超级强者的私有物才会出现,这毯子是怎么回事?
裴肃将视线落到黑棺,会是他的吗?
棺材里,红衣青年睁开眼,漆黑黑棺里有红光亮起又暗。
外面那个小豹子没威胁,他连起身的想法都没有。
裴·小豹子·肃:“……”
裴肃不知道棺材里那人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会气得跳脚,然后被暴揍一顿。
他正点戳着自己的智脑,语气充满焦虑:“诶,我那么多冒险经验,就没个盖房的教程?!”
“没有。”有姓名等于没姓名的智脑说,日常回怼:“你多糙啊,天为被地为床,在哪儿不是睡,盖什么房,没必要。”
裴肃一噎,曲指弹智脑的脑袋,弹的智脑化形——小雪豹云晕头转向。
“我是给自己盖吗,老子是给知知盖!”
“哦……”智脑拉长音调,“你踩坏了知知的便携房,怕没法跟她交代,汗流浃背了吧!”
语调充满幸灾乐祸的味道。
裴肃恼怒:“老子脑袋受大创才给你升级!”
艹!
“别废话,到底有没有?”裴肃磨牙。
智脑娆娆不耐烦他,但喜欢软乎乎的人类幼崽,早悄悄在海量的碎片中查找起造房子的信息。
可惜……
“没有!”
可怜的知知,有这么个坑大伯。
坑智脑也就算了,还坑亲侄女。
裴肃感觉好累,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
完犊子,晏家那些人知道他害的知知没床睡、没屋住,得打死他!
他脑子灵光一闪,呼唤异种:“前辈,你们会建房子吗?!”
老柳还是棵小小树苗的时候,见过人修房子,说道:“建房子得有材料,什么都没有可没法建。”
“啥材料?”裴肃瞅着身躯庞大的异种,显然惦记上了他们。
他的眼神含蓄中透着火热,很是赤裸。
老柳情绪好多,语言又有限。
“……”
唯有沉默。
“前辈?”裴肃无辜地看着他。
老柳:“你要是有盖房的本事,也不是不行。”
古蓝星的屋子啊,都多久没见过了?
这一刻,老柳感觉岁月突然有了实感。
裴肃大受打击,他一个冒险者,哪有盖房的本事?
到底不死心,抬头问异种:“我不会,你们会吗?”
“不会!”栾说。
裴肃看着小小一团的知知,唉声叹气。
他人糙哪儿哪儿都能睡,知知娇娇弱弱的,哪能随便将就?!
栾脑子活,想到个主意,“要不你给知知做个树屋?就做在我身上。”
想到知知要在自己身上安家,他激动枝桠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