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却羞红了脸,将自己蒙在了被窝里,不敢露头。
简直太丢人了,那么害羞的场景,被自己爸妈碰个正着。
司灼父亲可就不乐意了,虽然他不反对二人在一起,但也不能太不把他们当做一回事,当着家长的面就这么卿卿我我的,太失体统了。
“刚开始,你喊谁岳父呢?”司灼父亲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没好气地问道。
晔华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雕花红木盒子,恭敬地递给了司灼父亲,“当然是喊您呐!”
司灼父亲瞥了一眼晔华,接过那个木盒,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东西时,脸色瞬间变得和蔼可亲。
直接站起身拍着晔华的肩膀,“再叫一声我听听!”
“岳父大人。”晔华笑得谄媚,简直和平时高冷严肃的样子,截然相反。
司灼在被窝里听见自己爸爸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差点吐血。
就连司灼的妈妈都无奈地摇摇头,戳了戳了他的脸,“老不正经的!”
司灼爸爸却不以为然,捧着手里的红木盒,笑得无比开心,“这未来女婿孝敬老丈人怎么了,天经地义!”
盖上木盒,拉着晔华说道,“不过,这东西太贵重了,叔叔不能收啊。你还是个学生,听你阿姨说……你独自一人生活,弄到这个东西肯定不容易,叔叔就更不能收了。”
“叔叔大可放心的收下。我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但是照顾司灼,让她过上好日子的能耐还是有的。送您这个,一方面是孝敬您,另一方面就是向您证明,我有这个能力。”
晔华温婉一笑,深邃的眼眸弯起好看的弧度,看着司灼父母郑重地承诺道。
司灼父母相视一笑,满意地点点头。
心里无不称赞着晔华。他有孝心,知道爱屋及乌,特别是对司灼无微不至的照顾。
司灼能找到这样的男朋友,他们也放心了。
后来司灼才知道,那红木盒子里放的是一个明末清初时期的鼻烟壶。
只有拇指大小的鼻烟壶是纯天然琥珀材质,外壁上被雕刻工匠精巧卓绝的技艺雕琢了山水墨画,精致秀雅,端正均匀,堪称绝品。
在她昏迷的几天内,晔华几乎把她家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人或事都了解的彻彻底底,真有一股准女婿的模样。
打听到司灼父亲一直想收藏一个鼻烟壶,可是怕买到次品,但是真品又价格昂贵,犹豫了很多年。
却怎么都没想到,晔华这么会投其所好,送了一个这么大的见面礼。
晔华是一只古董鬼了,弄一个清朝的鼻烟壶应该不难。不过晔华贿赂她爸爸这件事,司灼可鄙视了晔华很长一段时间。
这日吃完午饭,司灼一家人加上晔华正坐在病房里闲聊,门外突然传来了吵闹声,不一会的功夫,哭喊声传遍了整个走廊。
司灼父母怕外面人打扰到司灼休息,就开门出去瞧瞧怎么回事。
不开门还好,一开门,一位满脸满身是血摸男人扑了进来。
晔华身形一瞬,闪到司灼父母身后将二人拉开,那浑身是血的男人才没有扑倒在他们身上。
司灼惊得瞪大了眼睛,那男人固然吓到了她,不过让她更吃惊的是晔华竟然敢大白天动用法术,还好没有被发现。
司灼父母拍拍胸脯,幸好被晔华及时拉开,否则不得蹭着满身血。
他们二人站在门口,也不敢去扶地上的男人,倒是晔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司灼,弯腰将那男人架起扶了出去。
司灼父母也跟了出去询问原因。
司灼怀了宝宝,看见那男人浑身是血,胃里就一阵翻涌,趴在床边不停地恶心干呕。
走廊里还围着一群人在打闹,不一会她就瞥见晔华背着双手从人群中出来。
晔华看见司灼趴在床边呕吐,三步并两步冲到跟前,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是不是很难受?都怪我……”
司灼吐了一会觉得好些后,晔华给她倒了一杯水漱漱口,仰天吐了口气,才感觉活过来了。
“可不就是怪你嘛!我这怀孕才几天,怎么就会有妊娠反应啊?而且医院竟然也检查不出来。”
她委屈地嘟着嘴,瞪着晔华那张好看的脸。
都怪这只臭鬼,让她年纪轻轻还没结婚就怀了孩子。
不过好在医院没有检查出来她已经怀孕了,否则她爸妈非杀了她不可!
“寻常小孩子能和他相提并论吗?”晔华笑着揉揉司灼的头发,替她擦拭着嘴角的水渍。
司灼垂眸,瞥到晔华的手有异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原本苍白如玉的大手,变得红肿不堪,手背上一大块似烈火灼烧留下的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你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鲜红的伤口刺激着司灼的神经,在她眼中晔华几乎无所不能,永远像一个至高无上王者般的他,竟然受伤了!
“没事。刚才被太阳晒了一下。”
晔华抽回手,闷声地回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将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不肯再掏出来。
被太阳晒了一下!
肯定是刚才扶那个男人出去的时候晒到了……竟然会这么严重。
司灼都忘了,晔华是一只鬼,即使他再无所不能,却依然惧怕阳光。
眼泪模糊了双眼,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晔华怕她出事,开始尝试人类的生活,不顾被太阳照射到的危险,每天不分昼夜的还来医院陪她,照顾她。
这让她如何不触动。
司灼用手飞快的擦了眼泪,低声吼道:“你当我是傻吗?怎么可能没事!”
她被符咒的火烧过,她知道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真的没事。”
晔华说的很轻松,高冷的面孔中却带着一丝伤感。
不一会司灼的父母摇头叹气地回来了,听说外面打架闹事的原因竟是为了一个女孩。
那女孩昨夜跳楼自杀,没有成功,被送到医院抢救,谁知刚才突然就死了。
家里人一时接受不了,就把罪责怪到了医生头上,开始打闹。
方才那浑身是血的男人,就是医院的一个医生。
听到“跳楼自杀”四个字,司灼的心猛地一惊,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晔华。
如果这自杀案件和那个男人有关的话,那按照原来张雅琪的前例,那个男人定会来收取女孩的魂魄,好回去将她炼化。
这么说来,那个男人就肯定会出现在医院里。
想到这里,司灼的后背开始冒出冷汗,不由得抓紧了被褥。
她肚子上有一个手腕粗的疤痕,被缝了几十针,若不是晔华给的玉石可以帮助她恢复一些,估计没有个半年,她都不能下床走路了。
晔华知道司灼的担忧,深邃黑眸温柔地凝视着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后,便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司灼不知道晔华在看什么,跟着他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他最近找到了林烊,而且二人经常在夜里活动,寻找着线索,现在身边就出现了一例命案,晔华肯定会有所行动。
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晔华什么都不愿意跟她说,至今为止,除了他的名字在,她对他可谓是一无所有,这种感觉很不好。
夜晚很快的到来,司灼父母把司灼交给晔华照顾后,他们二人就先回了家。
病房里很安静,晔华站在窗户边,将那只被太阳灼烧到的手伸向窗外,不知道在做什么。
林烊下午的时候就被晔华喊了过来,但是至今却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让他在司灼家人面前尴尬了一下午,此时正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晔华的背影。
“那个……”房间里安静的吓人,让司灼浑身不舒服,咬了咬嘴唇打破了这份宁静,“你们晚上要做什么吗?”
林烊摇摇头,“我也想知道他把我喊过来是做什么?”
晔华没有说话。
就是这样又沉静了一会,晔华收回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不给司灼仔细看的机会。
“待会陪我一起去停尸房看看。”
“去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进的去!”
听到晔华要去停尸房,林烊不满地握紧拳头。
这几天晔华一直缠着他,让他帮他做事到处跑。
连个安稳觉都没法睡。
现在倒好,还要让他去医院的停尸房!
“去还是不去!”
晔华的语气很冷,根本不像是在询问意见,而是直接给了林烊两个选择。
深邃的眸子宛如天空的星辰,璀璨夺目。
半晌,林烊无奈的点点头。
晔华找到他的那晚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摆脱不了这个事件了。同行人利用捉鬼道术,草菅人命,丧心病狂。
绝对要找到那个人,绳之以法!
见林烊已经同意,司灼的心却开始紧张起来。
她知道晔华他们要去查看中午死掉的女孩,天魂还在不在身边。
如果不在的话,那就说明那个幕后人就在他们的身边了。
光是想想,司灼的背后就渗出了冷汗……
敌在暗,他们在明,防不胜防。
晔华坐到床边,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揉了揉司灼的头发,“别担心!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奈我何。”
司灼任由着晔华冰冷的手揉着她的头发,她印象里,晔华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
她就像一个小孩子,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黑暗前,保护着她。
凝视着晔华俊美的脸庞,司灼心里涌动着暖意,蔓延全身。
“时间差不多了。待会我引开值班的人,你进去。”林烊低眸看了看手表,催促道。
晔华的手顿了顿,转过头扫了林烊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怪不得你没女朋友。”
“我又怎么了?”
林烊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他说的实话,怎么跟找女朋友扯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