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怎么都不会想到,楚清和即使不再是原本那个阳光少年,至少也有最起码的人生底线。
他变成了厉鬼不说,竟然沉迷在晔萱的脚下,做出这么下贱的行为,她都替他觉得卑贱!
“杀了你?杀了你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晔萱伸出细白的手指摸了摸楚清和的头,眼角散发着冷意,“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确要抢回晔华,可是我却生不了孩子。
现在借用你的肚子替我养着,也是一件不错的决定。”
“你倒是挺会打算,我可不相信你会安安稳稳地养着我,直到我把孩子生下来为止。
晔华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他若是找不到我,你会死的很难看!”
司灼盯着自己已经被踩得发紫的手背出神。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司灼的脑子里炸开。
晔萱竟然想把她当做生孩子的容器,那么就说明她有抢回晔华的万全准备。
到底是什么方法呢?
“如果……”
晔萱收回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深深的胸沟里的玉石,妖娆的脸上荡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我变成你呢?”
不等司灼反应过来,晔萱直接将楚清和一脚踢开,理了理火红的长裙,斜睨着司灼。
她冷声道:“这么久晔华都没来救你,想必也来不了了吧?
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我去看看我亲爱的夫君,是不要你了,还是等着我呢!”
楚清和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地跟在晔萱的身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
司灼真的慌了,她完全不懂晔萱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咬着牙挣扎着要起来,却没有任何反应。
一时间,脑袋里的镇静也被掏空,全部被晔萱的话填满。
晔萱想要替代她,想要变成她的样子去接近晔华。
可是,她是人,晔萱是鬼。
人鬼殊途,怎么可能会相互替换?
“你把这里收拾干净,我先出去一趟。”
晔萱撩了撩头发,对着一直安安静静没有存在感的夏玉溪吩咐道。
“对了,把她的两条腿给我卸了,不能杀,看着心烦。”
夏玉溪将手里的手术刀转了一个圈,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
“你给我说清楚!”
司灼朝着晔萱的背影吼道,“你回来!晔萱!”
晔萱要去找晔华,说明她完全知道晔华的行踪。
当着晔华的面,她都敢对自己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
她的手里到底握了什么把柄,敢让她这么有底气,胡作非为?
“先把她舌头割了。”
晔萱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跨过王警官的尸体,身形瞬间消失在这间破旧的诊所里。
楚清和倒是略有不甘地瞪了一眼司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跟着晔萱的身影隐匿于黑暗之中。
“你给我回来!放开我!”司灼的心砰砰砰地跳动着。
房间里安静地诡异吓人。
她要出去,要去找晔华。
晔华和林烊肯定有危险,她是故意引诱他们过来的!
自己为什么那么蠢,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司灼一顿心急,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们走了。”
夏玉溪从床底下掏出了一把电锯,拿在手里晃了几下,语气平淡地对司灼说道。
她将电锯打开,房间里充斥了“滋滋滋”的噪音。
夏玉溪将口罩戴上,波澜不惊地蹲在王警官的尸体旁边。
从脖子开始,手起刀落,王警官的身体在电锯面前,如同脆弱的豆腐块,被锯成了一块一块。
血液飞溅,迸射在夏玉溪的脸上和身上,她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台分尸机器,哪怕血液顺着她的眼皮滴落,也不眨眼。
王警官的内脏流了一地,堆在夏玉溪的脚边,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住手!”
司灼抬头面对天花板,闭着眼睛不愿去看那个血腥的画面。
“你够了……夏玉溪……真的够了……”
疯了!
全部都是疯子!
司灼现在几近崩溃,双手握拳强迫自己不去听电锯狂怒的声音。
她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胆小怯懦的夏玉溪不可能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不相信……
夏玉溪的手法干净利落,王警官接近一米八的尸体被她三两下就肢解完毕。
她关上电锯,扔在一边,用被血水浸透已经变了色的白大褂,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后,打开房门,从外面拖进来一个半人高的铁皮箱子。
听到电锯声停下来了,司灼轻轻地抽泣着,她撇头纳闷夏玉溪要做什么的时候。
发现夏玉溪双手掐腰,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你害怕了?”夏玉溪甩了甩发酸的手腕。
又将视线挪回了尸块上。
电锯太重,她每次用的时候,都比较累。
司灼没有回答夏玉溪的话,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回答。
害怕吗?怎么可能不害怕。
每天一起学习,一起吃饭的好朋友,竟然是一个杀人变态,她有理由不害怕吗?
夏玉溪也没有等着司灼回答她的话,歇了一会儿后,就戴上橡皮手套开始动作了。
她先是花了很大力气将铁皮箱的盖子搬开,然后伸头往里面看了看,小声嘟囔了一句“垃圾”,便没有再说话了。
箱子里放了很多人残碎的尸体,有的是刚放进去没多久,还带着鲜血;
有的则是已经高度腐烂,蛆虫翻滚,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味道太恶心,司灼的嗅觉敏锐,对于已经失去人身自由,无法遮住口鼻的她来说,简直是最大的折磨。
她憋了一分钟,实在承受不了那强烈的味觉冲击,扭过头吐了一地。
“呕……”
她昏迷了两天,醒来的时候也不过就吃了一碗小米粥。
早已经消化干净的胃里,除了酸水,也吐不出其他东西来了。
夏玉溪淡淡的看了一眼呕吐不止的司灼,抿了抿唇,弯腰抱起王警官的尸体,一块一块地扔进了铁皮大箱子里。
尸块扔了进去,她戴着橡皮手套一点点将地上遗留的内脏和直肠收拾干净,一并关进了箱子中。
夏玉溪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长时间的经验积累是不会做到这么熟练的。
从她的动作神态看,一切都像吃饭睡觉一样顺其自然。
尸块一点不落的都被夏玉溪扔进了箱子里,她又掐着腰歇了一会。
盖上铁盖,将笨重的铁皮箱推了出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水桶和拖把。
房间里还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气味,好在夏玉溪已经打开小隔间的门,透气了不少。
司灼软塌塌地躺在手术床上看着夏玉溪认认真真得拖地,擦拭斑斑血迹,细心的模样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你接近我,是把我当做朋友,还是另有目的?”
房间里的味道逐渐散去,司灼感到呼吸顺畅了一些。
她逼着自己忽略夏玉溪的变态行径,直直地看向她,质问的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有区别吗?”夏玉溪回答的很随意。
水桶里的水已经变得血红,拖把靠在墙边,滴滴答答地滴着红色的水滴。
房间本来就窄小,现在被清水洗刷一遍后,更加阴暗潮湿。
司灼咬了咬嘴唇,夏玉溪给她的感觉太陌生了,若不是有张一模一样的脸,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夏玉溪收拾好全部以后,蹲到地上,心疼地将海韵的尸体抱进了怀里。
由于放不下,她将尸块小心翼翼地堆在了手术床上,也就是司灼的脚边。
王海韵的尸体是被抽干了血,再进行切割的。
每个切口都完好无损,整整齐齐。
而且尸体应该是被处理过了,没有腐变,更没有异味,隐约间司灼还能闻到一股香气。
不过再怎么与众不同,脚边堆的也是尸体。
司灼手脚都被绑了起来,那尸块堆在脚边,把她恶心得不行。
可是海韵的尸体对夏玉溪来说,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她每次触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一点点皮肉。
她抱着海韵被沾染上血迹的头颅,用纸巾轻轻地擦拭着。
“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
夏玉溪整理好海韵的头颅后,还不忘将她的头发理了理。
她拖过那把木椅,蹲在地上开始细心地重新组装海韵的身体。
司灼紧绷着身体,想要远离脚边的尸块,不耐烦地说道,“你又不愿意回答。”
王海韵的各个肢体间好像装了什么东西,用来快速衔接组合身体。
夏玉溪的动作很轻柔,就像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般,温柔体贴。
“我家世代从医,这间诊所便是老一辈传下来的。
爷爷奶奶就去世了以后,爸爸便放弃了这间诊所。
他独自一个人跑到了大城市里工作,然后……娶妻生子。”
司灼不明白夏玉溪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但是她没有打断她的话,选择了安静听下去。
她缩了缩疼痛的身体,不甘地抿了抿嘴,看来她刚才说的那些,夏玉溪根本没听进去,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她的手里沾着那么多人的血,即使表面装得再完美,内心也是十恶不赦的恶魔,怎么可能凭自己几句话就能幡然醒悟呢。
此时此刻司灼异常冷静,表情冰冷凝结,疲惫的双眼紧紧盯着头顶那盏瓦斯灯泡。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在努力想办法。
如果……换做这里有晔华,他会教她怎么做,能最大限度让她保护自己?
她又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