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额……你好像也受伤了,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司司还是由我来照顾吧,我觉得这样比较方便!”
夏落落有些尴尬了,想问个明白却又不知该怎么张口。她挠了挠头,为难的不行。
这珺之和他们的关系不算太远,但是好像也不亲近。
突然这般殷勤,真的有种非奸即盗的感觉。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珺之听到落落的话,怔了一下。
似乎他已经忘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存在了。他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我和司灼是很好的朋友,听到她出事,有些担心。
我刚才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夏落落连忙摆手,也没有过多客套,直接张口询问,“你是怎么知道司灼出事的?”
不是她生性多疑,她就是觉得今晚的珺之太反常了,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儿。
司灼出事被送到医院,林烊除了告诉她,连司灼的父母都选择了隐瞒,珺之突然半夜跑了过来,太可疑了。
“长平告诉我的。”
珺之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他看出来夏落落在担心什么。
不以为意地笑着,“我和长平在外地做事,晚上听到林烊打电话过来,说司灼出事了。
我怕长平一个人回来不保险,就开车连夜赶回来了,谁知道太着急,出了场小车祸。
不巧的是又赶上下雨,弄得这般狼狈。让你见笑了。”
话落,珺之轻柔地将司灼的手放回了被褥里。有些腼腆地站起了身子,对夏落落微微颔首,就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还有珺之隐忍的咳嗽声。
夏落落顿时就更懵逼了,歪着头看着司灼,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所以他还是没说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了?”
夏落落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已经发干的唇瓣。
她印象里,珺之最多和司灼算普通朋友,而且晔华和他好像还有过节,这就更不可能和司灼这么亲密。
“好乱!”
夏落落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她太久没有干涉司灼的人际朋友圈了。
现在都知道是继续阻止珺之,还是任由珺之来帮她减轻点压力。
“滴滴滴……滴滴……”
“宝宝……宝……宝……”
就在夏落落左右为难的时候,心跳监测仪再次发出了快频率的响声。
司灼又是满头大汗,嘴里模模糊糊地喊着什么。
洗手间的水声顿时停下,珺之顶着满脸的水珠再次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
行为紧张又奇怪,完全不像平时的温文尔雅的样子。
他用擦拭司灼的那条毛巾,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水渍。
看了一眼心跳监测仪以后,双手撑在司灼的身旁,侧耳在司灼的唇边,仔细地倾听着她在说什么。
“宝宝……在……哪儿……”
司灼微微晃动着头,手指抬起来抓着什么东西。
珺之侧目而视,一把将司灼抬起来的那只手握进手心里。
他温柔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宝宝还在,他很健康!没事的,没事的……”
“司司怎么了?要不要去喊医生?”
夏落落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
自打司灼从手术室出来以后,就一直说着梦话,越来越痛苦的样子,让她看了心里难受得想哭。
“不用,她估计还没彻底从鬼门关走出来。我检查一下。”珺之面露严肃之色。
安抚了司灼以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司灼的手。
对落落说道,“我猜测,她的魂魄不齐,导致她一直醒不过来,需要喊魂才可以。”
一听到和魂魄有关的事情,夏落落就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当初在林烊的店里,她被邪祟附体的情形。
真的是可怕的噩梦!
“那赶紧帮她弄回来啊!万一少了一个什么魂什么魄的,是不是会一辈子醒不来啊?
那岂不是就变成植物人了?你不是林烊的师叔祖嘛,你快点救救司司啊!”
夏落落原本就慌乱的心被珺之的一句话,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狠狠地拍打着她的心。
她手足无措地盯着珺之,恨不得一秒钟就把司灼的魂魄喊回来。
珺之抬起手准备做推眼镜的动作,抬到一半意识到没戴眼镜,又将手放了下来。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司灼,轻声说道,“你别慌,我要看清楚她是不是真的缺少魂魄。
而且,还要看清楚是缺少哪个魂魄,才能做出决定。”
“我……我就是……”夏落落抠着手指头,不耐烦地跺了跺脚。
“这种事情不能急!”
珺之撑着额头,沉声道,“你着急,我比你更急。
看着她变成这样,我恨不得……”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估计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了吧!
夏落落“啊?”了一声后,见珺之没有回复她,便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没,没有继续追问他刚才说了什么。
而且接着问刚才的话题,“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啊?”
不管是检查,还是喊魂,总要有个时间吧!
珺之沉默了一会,起身捡起了被扔在一旁的外套。
外套是被雨水淋湿,还在滴着水。
他在口袋里掏了一会后,只找出了几张成废纸的符咒。
皱巴巴的黏在一起,完全不能使用。
就在珺之准备思考其他方法的时候,夏落落一拍大腿,从口袋里将林烊留给她的几张符咒拿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林烊给我的,可以用吗?”
珺之很意外地看向落落手里的黄色符咒,脸上顿时扬起了温和的笑容,就像开放在夜里的昙花,那么美好。
让人禁不住沉迷进去。
“就是这个!太好了,省的我再跑回家去拿了!”
珺之激动地从夏落落的手中接过那几张符咒,眸子里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那……还需要什么吗?”
夏落落不懂道法,跟了司灼和林烊这么久,会的也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防鬼咒,和开阴阳眼的方法。
其他的,可谓是,一窍不通。
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珺之的身上。
她现在可顾不得珺之有没有不对劲了,只要能救司灼,谁来都无所谓!
就在珺之走到司灼床边,准备念动咒语的时候,病房的门把手突然转了一下。
现在时间大概是夜里三点多,整个医院都静悄悄的,这会门把手突然转了一下。
夏落落和珺之皆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到了门口,神情也紧张起来。
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缝,夏落落想起来林烊走之前丢下的话,就害怕是什么坏人或者邪祟。
不等门外的东西露头,她就壮着胆子喊道:“谁呀?谁在外面?”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缓缓地推着房门。
门从被外面越推越开,夏落落抓紧衣服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就连道行高深的珺之也探了探头,神色严肃地望着那扇即将被完全打开的房门。
夏落落有些害怕,生怕外面冲进来一个冤魂厉鬼的东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门被打开了一个足够成年人通过的宽度,眨眼的功夫就见一个又高又瘦的身影站在门口。
他浑身和珺之刚来的时候一样,“啪嗒啪嗒”的滴着水珠,砸在医院的地板上。
人影一直低着头,好像站在门口有一会了,面前已经滴了一滩水,顺着门底的缝淌进病房里面。
夏落落看着那个人影,觉得格外熟悉。可是一时间受到了自己的臆想出来的东西的影响,加上门口的人影看不见脸,一身狼狈样子,让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你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倒是坐在里面的珺之发现了端倪。
那门口人影右脚有影子,明显不是鬼魂邪祟。而且看着个头和穿衣打扮的风格,让他瞬间知道了是谁。
语气也有些愠怒,坐在原处冷着脸问道。
门口垂头不语的人影听到珺之的质问后,瞬间将头抬了起来。
额头发丝上的水珠甩出了一条弧线落在地上。
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屋里的二人,掀了掀唇瓣,一本正经地喊道:“师叔公!”
“林烊?”门外浑身湿透的林烊话音刚落,夏落落就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
她就寻思怎么这么熟悉呢!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林烊。
也许是林烊此时多穿了一件风衣,加上一身的水,所以没有认出来。
林烊尴尬地对夏落落点了点头,然后关上房门,毕恭毕敬地对着珺之行了一个礼。
“晚辈开始准备吓唬落落的,孰不知师叔公在此,有失体统了。”
听到原因后,珺之无奈笑着抬了抬手,示意林烊不用多礼。
他眯着桃花眼,淡淡地说道:“这深更半夜,不要玩这种游戏。若不是我在这坐着,估计落落就哭了。”
“我才不会哭呢!”夏落落碍着面子,立刻噘着嘴反驳道。
她咬牙切齿地瞪了林烊一眼,要不是珺之在这里,她非得冲上去胖揍他一顿。
竟然敢吓唬她,不想好了!
“师叔祖教训的是。”
林烊从小就受到门派的封建等级教育影响,在辈分这个问题面前一向尊重有礼。
他低头认错,眼睛却偷偷地瞄了夏落落一眼,看见落落生气地坐在了一旁,又收回了目光。
珺之摆摆手,目露柔光,问道:“不用太严肃,你我相称就好。不然就把我喊老了。
对了,你这一身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