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走到叶夫人面前,问道:“伯母,我们现在就出宫吗?”
叶夫人并没有看出叶梦的异常,她看了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是时候回去了。”
沈长歌从皇后宫中出来后,就一直静静坐在马车里,也不说话。
马车上,气氛太过安静。
叶夫人不知道皇后娘娘对沈长歌说了什么,问:“小玖,皇后娘娘可否有为难你?”
沈长歌摇头,道:“皇后没有为难我。”
叶夫人又问:“那你为何闷闷不乐?”
从前的沈长歌自私无情,从来不会考虑旁人的利益,她只是一心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可现在不同,她成为了叶玖,有了一个家,也有了自己的家人,而这些家人全都是毫无保留地爱着她。
人心终究不是石头做的。
她也在渐渐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
沈长歌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给你们带来应有的荣光,怕你们失望罢了。”
叶夫人听着这话,她握住沈长歌的道,道:“小玖,叶王府的荣光已经够多了,我不需要自己的孩子去为家族拼搏什么,为人父母,我只希望你们三个平安健康,这样就足够了。”
沈长歌感觉手背上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她点点头,“娘,我知道了。”
叶夫人的目光温柔慈爱,她摸了摸沈长歌的头,“傻孩子,不要胡思乱想了。”
沈长歌顺势靠在叶夫人的怀里,她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暖洋洋的,原来母亲的怀抱是这样让人沉沦,也让人忘记一切烦忧。
她道:“娘,你真是全世间最好的母亲。”
......
叶梦就坐在对面,她眼神里燃烧熊熊嫉恨的火焰,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
在叶夫人的一番话后,沈长歌顿时觉得心情开朗了许多,她原先以为自己不做这个皇子妃,会让叶家人觉得失望难过,可是叶夫人并没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反而尊重她所有的决定。
回到叶王府之后,已经入夜了,众人便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
夜里,沈长歌悄声起身,她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干净利落,便于行走。
沈长歌试了试身手,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在叶府吃得有些多了,身子似乎胖了一些,身手较往日要笨拙了一些,但翻个围墙还是不算什么。
就这样,沈长歌一下子就出了叶府,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几个黑衣人齐齐跪在沈长歌面前,问道:“主子,你有什么吩咐?”
这些人都是沈长歌曾经培育的死士,只效忠她一个人。
沈长歌眸光淡淡一扫,问:“我上次让你们查的人,关于他,你们可有得到什么信息?”
“回主子的话,楚玦此人的行踪十分诡异,没有人查到他之前做了什么。”
沈长歌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她转了转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道:“也就是说,你们今日并没有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主子,有一个消息,就是我们发现了一条地道,可以通向誉王府的地牢,或许主子可以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地道?安全吗?”
“我等已经先行去过了,确保是安全的,因为这条地道,或许连楚玦自己都不知道。”
“很好。”沈长歌唇角渐渐弯起,道:“那么今夜,我就去会一会这个誉王府吧。”
......
为了不打草惊蛇,沈长歌选择了只身潜入誉王府。
那条密道的入口在一排松树后面,因为丛生野草,又堆积了许多石头,所以没有人会特别注意到这个地方。
沈长歌搬开石头,慢慢地钻了进去。
起初的时候,洞口十分狭窄,只能容许人爬行通过,过了一会儿,沈长歌才能站起来,她掏出身上带着的火折子。
瞬间,密道里面有了些许光亮。
沈长歌一路往里面前行,忽然脚下踩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她弯腰,用火折子一照,发现是一些断裂的兵器。
再看看四周,墙壁上有许多利刃划过的痕迹。
沈长歌放慢了步子,缓缓地走动着,生怕踩到了什么兵器,从而发出声音。
约过了半个时辰后,沈长歌才走出了密道。
其实密道并不长,只是她走得很慢,这才耗费了一些时间。
沈长歌心里已经确定了楚玦就是慕珩,以她对慕珩的了解,加之她从前经常潜入慕府的经历,所以,她对他的布局十分清楚,很容易地就避开了誉王府里的耳目。
今夜,沈长歌来此,就是为了探一探誉王府的秘密,以及楚玦的秘密。
为什么一年不见,他变了那么多?
她想知道原因。
这些日子,沈长歌回想起来,总觉得一年前的那场分别,是慕珩的有意为之,他像是故意找了一个借口来离开她。所以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
沈长歌先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这是她第一次来誉王府,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她心想着:怎样才能接触到楚玦呢?
这时候,一行丫鬟从不远处走来,沈长歌躲在石柱后面,她静静等待着那群丫鬟路过,然后悄悄打晕了最后一个丫鬟。
沈长歌把这个丫鬟拖到了角落里,非常迅速地换了彼此的衣服。
她稍稍弄散了自己的头发,使一些碎发垂在脸侧。
沈长歌端起丫鬟手里的衣服,忙跟上之前那队丫鬟后面。
因为是深夜,又没有月光,所以各自看不太清各自的脸,沈长歌就这样混入了这队人之间,随着她们走进了一个房间。
一个绿衣丫鬟双手叉腰,命令其余的丫鬟做事,“你们快点,王爷等下就过来了。”
沈长歌就端着一盘衣服,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那个绿衣丫鬟走了过来,对沈长歌道:“你等下就在这里候着,服侍王爷更衣。”
其他几个丫鬟顿时松了一口气,对沈长歌投去同情的眼神,她们都心知,王爷的性情古怪非常,难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