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脑海里许多细节碎片浮现出来了,她将这些细节碎片串在一起,瞬间就明白了楚玦的苦衷。
当年,在西周的时候,楚玦为何会与她决裂,又为何会不辞而别?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
此时的沈长歌觉得自己万分幸运,在那么多苦难之后,他们兜兜转转还能在一起,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沈长歌问:“那些日子,只有你陪在他身边的,是么?”
楚庆摇摇头,道:“我从来没见过楚玦最难的时候,他那段日子是一个人挺过来的,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然是光鲜亮丽的誉王了。”
沈长歌眉头紧皱,像极了担忧丈夫的小媳妇,
她问:“那么......现在他体内的寒毒消除了吗?”
楚庆提及此事,也是面露忧色,“寒毒无药可救,只能抑制。”
沈长歌瞬间想到了清虚,那个失踪的天下第一名医。
她道:“也许......我知道一个人可以医治。”
楚庆言语有些激动,显然他也很关心楚玦,“何人?”
沈长歌:“天下第一名医清虚。”
听到“清虚”的时候,楚庆眼中的希望又黯淡了,他摇摇头,叹了一声气。
沈长歌不明白楚庆为何叹气,“怎么了?”
楚庆道:“你可知道,下毒之人正是天下第一名毒清尘,他与清虚是同门师兄弟,清尘下的这种寒毒,就是专门用来压制天下第一名医的清虚,所以清虚也没有办法。”
沈长歌记起来了,她曾在皇宫永安堂的密室里见过清尘。
那时的清尘衣衫褴褛、手脚被废,也说不出话来,惨状甚烈。
“既然如此,找到清尘不就等于找到了解药吗?”
楚庆眼眸抑郁,道:“我们一直都知道清尘的下落……清尘在父皇手里。”
他相信像沈长歌这么聪明的人,一点即通。
沈长歌反应过来。
清尘在楚皇手里的话,依楚皇的性格,定是会拿清尘威胁楚玦,既然如此,楚皇就不会毁了清尘……
那为什么沈长歌发现清尘的时候,他已经是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的样子呢?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清尘对楚皇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换句话说,就是楚皇拿清尘威胁不了楚玦了……
就在沈长歌沉思的时候,楚庆又说了一句,“林四姑娘,原本是要嫁给楚玦、成为誉王妃的……”
林四姑娘,原本是要嫁给楚玦、成为誉王妃的……
什么意思?
林凝,不是要成为皇后的吗……楚皇怎么会让她嫁给楚玦?
……
楚庆笑意加深,看向沈长歌,道:“可最终楚玦娶了你。”
沈长歌道:“你的意思是说,楚玦拒绝了和林四姑娘,违抗了你父皇的旨意,他宁愿不要解药,也要和我成亲。”
楚庆没有否认,道:“算是这个意思吧……”
那时,楚玦拒绝了楚皇的旨意,惹怒了楚皇,楚皇一气之下,便毁了清尘……而这件事,楚玦没有告诉沈长歌。
沈长歌问:“那你为何今日告诉我了呢?”
楚庆耸耸肩:“不知道,我想说就说了,也是突然兴起吧……”
沈长歌真诚地向楚庆致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让我知道了许多不知道的事情。”
楚庆回之一笑:“我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辜负楚玦,他这个人很较真,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即使与全天下为敌,他也在所不惜。”
沈长歌:“我不会负了他。”
……
誉王府。
楚玦回来的时候,沈长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像一只可爱的猫咪……
楚玦温柔地揉着沈长歌的头,问道:“你怎么了今天?进宫受了委屈?”
沈长歌突然挽起楚玦的衣袖,待她看见他手臂上蜿蜒的伤疤时,眼眶一热,她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楚玦对沈长歌的反应有些诧异,但他也没有缩手,任由她咬着。
沈长歌咬得累了,便抬起头,问:“你痛吗?”
楚玦摇头,“不痛。”
沈长歌拍打着楚玦的胸膛,怒道:“你是石头吗?怎么会觉得不痛呢?明明那么疼,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你以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承受一切吗?”
楚玦依旧笔直站立着,他的语气还是很温柔,问:“今天究竟怎么了?”
沈长歌没把和楚庆见面的事情说出来,她紧紧抱着眼前这个男人,带着鼻腔的哽咽,低低说着:“我爱你……”
楚玦似乎也感觉出什么了,他轻轻捧起沈长歌的脸,道:“别哭了,我娶你过来,不是让你哭的。”
沈长歌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把清虚找出来,她相信清虚一定能治好楚玦体内的寒毒。
楚玦面色有些尴尬,他认为沈长歌已经提前知道了,问:“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沈长歌点点头。
楚玦深呼了一口气,道:“原本,我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你提前知道了。”
沈长歌十分温柔体贴,道:“没关系,我能够理解你。”
楚玦一脸惊讶,问:“你真的能够理解?”
这不像她啊!
沈长歌点头:“能。”
楚玦原本害怕沈长歌会生气,才一直不敢告诉她,现在看她如此宽容大度,便松了一口气,道:“是这样的,老皇帝给我塞了一个侧妃。”
什么?侧妃?
楚玦要讲的就是这件事?不应该的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长歌刚刚的温柔全部散去,内心狂躁无比。
她问:“侧妃?”
楚玦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当然不会同意的,你要相信我,即使那个女人主动送上门来,我也不会让她进门。”
沈长歌表面上平淡如水,内心波涛汹涌,咬牙切齿地问出了:“那个女的是谁?”
楚玦就知道,沈长歌还是会生气,唉!
……
翌日。
誉王府来了一个客人,一个女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美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