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大门打开,煊默走了出来。
“选中了什么功法秘籍?”
煊默摇摇头。
“不打紧。我会给你制定适合的修炼计划!”
“长老,你看。”
说着,煊默面前浮现出一张琴。黑色古木制成,天蚕丝做的琴弦,琴身周身泛着光泽,隐隐含有法术气息。
“这是太古宝琴,长思。你如何拿到的?”非夜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
“藏书楼的藏品真的很多,我一时之间也不知挑些什么。等我沉下心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我,我静静感受,它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原是如此,那我教你弹琴吧?”
“长老,我…”
“你是觉得弹琴,没用吗?”
直接戳穿了煊默的想法,她的脸上有些臊得慌。
“乐器,进可攻守无形,退可陶冶情操。她选择了你,也是你选择了她。往后,她既是你的法器,更是伙伴。”
非夜陈述,字字铿锵,煊默略有所悟。
“是,弟子知道了。”
二人来到桃树下,坐在石桌旁,非夜将琴置于石桌之上,缓缓落座。
他拨动琴弦,一声清音响起。
“今日教你弹奏《幻龙吟》第一篇——〈幻雨〉。”
说着,他轻轻拨弄琴弦,古音弥弥。似有飞龙跃起,直冲九霄。琴音细细密密,似有水滴落入河流的清脆;琴音绵长深重,似暴雨扑面而来,沉重冰凉。
可以看到,头顶聚起乌云,有雨落下,由小及大,由近及远。但二人周身,却未被雨淋到分毫。
一曲罢,雨止。
“幻本无形,既需雨来,请龙唤雨。可懂了?”
“弟子一试,请长老指点。”
说完,煊默与非夜交换了位置。
煊默落座,手指先轻轻拨弄了琴弦。然后便开始弹奏,按照非夜示范的样子模仿。
一曲奏罢,等待非夜点评。
“照猫画虎不成反类犬。你为何演此曲,初心何在?”
非夜用最平淡直接的口吻,指出了煊默的不足,在于机械搬抄、毫无感情,未能体会到〈幻雨〉之妙。
“弟子知错。”
说完,煊默又重新演奏了一遍。
“不行。”
煊默又来。
“不行。”
煊默再来。
然而,指尖却被划破,鲜血滴在琴身上,消失不见。
“停!这是凝血膏,流血是对琴的不尊重。好了再试。”非夜淡淡道,递给煊默一瓶凝血膏,然后离去。
煊默看着手里的凝血膏,有些愧对非夜,她真的不懂琴!
她抬手没过古琴,将长思收了起来,然后走了出去。
浮生峰很大,遍地浮生草,除了浮生殿坐落于中央,再无其他建筑物。
天地广阔无垠,煊默的心底是怅然,眺望远方,她不知终将去往何方。
突然,一滴雨落于脸庞,渐渐地,雨越下越密,越下越急。
她缓缓闭上双眸,张开双臂,仰着头,接受雨的洗礼。
冰冰凉凉的雨水,浸透了她的衣裙,可她还是未曾停下手中动作,依旧感受雨带来的片刻满足,她的心终于静了。
她静静聆听,可以听到雨滴落入水洼,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好似悬挂廊檐的风铃,风轻轻吹过,唱出一曲绵绵长音。
她轻轻呢喃,“幻本无形,幻本无形……”
终于,她悟了。
她的周身雨水静止,可以清楚看到一滴滴雨的形态,不规则的,晶莹透明的,无数滴都映照着她的身影。
她取出长思,盘膝而坐,身下是雨水凝成的宝座。她将长思置于身前,然后拨弄琴弦,雨又开始动了,酣畅淋漓,但却没有一滴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周围是水气氤氲的屏障。
琴音,在空谷间回荡,空灵不绝。
“幻本无形,龙吟止。”
她轻声念出,雨即停。
她将长思收起,看着眼前的景象,远方天空,有彩虹桥横跨天堑。
“成功了。”
在她身后不远处,非夜正欣慰地笑着。
“或许,不再持剑,于你也是好的。”他自言自语道。
煊默回到浮生殿,将这个喜讯告诉了非夜。
“长老,我成功了。”
“嗯。”非夜微笑点头。
“长老早知道了?”问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非夜长老可是云苍宗一峰之主,这峰上所有的动静,肯定早就知道了。
“有了开头,往后也会容易许多。”他说着,伸手揉了揉煊默的脑袋。
“弟子明白。”煊默也笑着回应。
二人相处的很和谐,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一连数日,煊默都在不断练习〈幻雨〉,逐渐炉火纯青。
差不多的时候,非夜又教她〈幻风〉〈幻雷〉。一开始上手,的确很难,但有了〈幻雨〉作为基础,一切都比较简单。
两月后,煊默已经能基本掌握三篇琴技的要领,她与长思也建立了亲密的友好关系。
“不错。加以勤练,好好巩固。”
“是。”
思考了许久,煊默说道,“长老,弟子可以出峰吗?”
看着她期盼的眼神,非夜似乎明白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应该是想她的小伙伴了。
“可以。之前给你的玉牌就是各峰弟子的凭证。内院弟子,除了规定课程时间,其余时间可以不受约束。云苍宗内任意允许的范围,内院弟子有优先权。”
“多谢长老。这些,秦长老都告诉过我了。但我觉得有必要和长老您说一声。”煊默一脸真诚。
非夜浅浅一笑,煊默顿觉,周围似乎都失了颜色,很快她收回目光。
“那个,长老,以后要不我的课程都安排在上午,课余时间,我想做自己的事。”
“好。”
煊默本来以为非夜要思考许久,没想到答应得那么痛快,她暗自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听非夜长老的话,静心潜修。
已经两月未见那些初来云苍认识的朋友,煊默有些想念,也不知他们还记得自己吗?
早上的课程已经学完了,于是下午,煊默就离开了浮生峰,来到内院。
云苍宗三院布局相差不大,只不过品阶越高规模越大。
果然,拥有内院名牌,是很好的通行证,煊默一路畅通无阻。
内院除了悬于空中的六峰外,有着和其他两院一样规格的建筑,专供内院弟子修行。有一个很大的议事厅位于内院正中央,是各峰主以及各长老们议事办事的地方。
煊默去了领事大厅,得知新入院的内院女弟子居住在正北方的梦云斋,领了一卷地图册,向着梦云斋去。
领事大厅,为内院弟子提供便利,比如指路,入学琐事处理,物资领取等。无论有什么需要,都可来此获取帮助。这是由原来的一些师兄师姐自行组织的,新入学弟子有三次免费服务机会,三次后的服务均需要付钱受理或等价交换。
每个来此得到帮助过的人,都会由专门的人记录在册,信息收纳于信息水晶球中,只有办理人和受理人共同一起,才能打开,基本保证了个人信息的安全性。之前收纳物品的水晶球,叫做储存水晶球,只有滴血后的主人才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