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诸公,你快把我的大彦放了,否则,踏平你的黑水寨!”于倾城骑着高头大马,在黑水寨门口叫嚣,莹白如玉的脸上,满是怒火与疏狂。
“于倾城,别来无恙,你的弱鸡宠夫的确就在我手上,我们可以谈谈。”申诸公一脸坏笑地站上高台,勾着南宫彦的脖颈,用刀死死抵着他的咽喉。
“你想怎么样?”于倾城握紧了手中的长杆刀,若不是她的大彦被挟持在申诸公的胸前,她定要将手上的长刀扔上高台,插穿那申诸公的胸膛,。
申诸公把刀往南宫彦的方向又靠了靠,冷厉的刀锋已经隐隐划伤了他的皮肤:“你让你的弟兄们退下,放下武器,一人进寨,与我相商。不然,你的这个相好就没命了。”
于倾城倒是想也没想就淡淡应了一声:“好。”
随后便一个人下了马。
“寨主不要。”|“倾城不要。”
同时阻止的,有忠伯为首的一众顶天寨弟兄,也有被挟持的南宫彦。
倾城眼神一眯,抬起头:“大彦,你不想我救你?”
南宫彦自然知道倾城一人进寨凶多吉少,只需再等三日,他的武功恢复,黑水寨的人为难不了他的。
更重要的是,倾城那一瞬间毫不犹豫的选择震慑到他了,他确实不愿承认自己,真的成了于倾城的软肋。
南宫彦隔着高台和倾城喊话:“你回去和顶天寨弟兄们商量几天再决定好不好,不要老是做事这么武断。”
就三天,于倾城你这个冲动的女山贼头子,你等我三天,我自己回来,好不好?
“不必了。我于倾城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于倾城抬手一扔,便把长杆刀扔给了忠伯,对着顶天寨弟兄宣告:“你们先回去,三日之内,我必回顶天寨,在此期间,见刀如见本寨主,尔等需听忠伯号令!”
说罢,便傲首挺胸、头也不回地踢开了黑水寨的大门走进去。
于倾城刚入了黑水寨,大门便迅速关上无数的刀枪剑戟直指于倾城。
她淡淡一笑,丝毫不惧,带着冷漠疏离而又坚定的眸色继续一步步向前走。反观那些举着刀枪剑戟的弟兄无不面如土色、抖若筛糠,只敢跟着于倾城的脚步一步步挪动。
申诸公挟持着南宫彦走下了高台,来到倾城的眼前:“于倾城,还是这么有胆识,敢一个人闯我黑水寨。”
于倾城的眼光始终注视着被挟持,脖颈上已有微微血痕的南宫彦:“申诸公,彼此彼此,敢绑走我的‘压寨郎君’。你可听清楚了,我于倾城睚眦必报——我的大彦,身上若有一道伤痕,你可是要千百倍偿还的。”
申诸公不以为意,将手上的刀攥得更紧:“你先听听我的条件,我要你与黑水寨联姻,嫁给我做压寨夫人,顶天寨为聘礼,这个小白脸,就没事。”
“你痴心妄想!!”南宫彦突然破口大骂。
申诸公狠狠瞪了他一眼,立了立刀锋:“我与于倾城商量,没你个弱鸡什么事!”
刀锋割过,南宫彦已渗出一道血,他依然义正言辞地喊着:“倾城已经‘娶’了我!我就是她的夫君,她的人她的生命都属于我!怎可再嫁与你?”
大彦……
于倾城只觉得心里一暖。
大彦偶尔会跟她说些文绉绉的话,她听不懂,但这句她听懂了。
这句话,比说书先生说的那些话本里的男女承诺,都要好听。
她很喜欢。
申诸公不屑地哼笑:“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于倾城‘娶’压寨郎君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喝酒吃菜讲故事。你还是不是男人,把这种过家家过上瘾了是吧?”
“不行!”|“我答应你。”
两人同时发出声音。
说“不行”的,是南宫彦。
说“我答应你”的,是于倾城。
南宫彦觉得于倾城这个女山贼头子简直就是个疯子,冲着她大喊:“于倾城你有病吧?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他才不是跟你喝酒吃菜讲故事!他要你的人,还要你整个顶天寨!”
怎么可以这样……
其实,若是顶天寨没了,于倾城委身给这个申诸公,似乎是他逃离这山贼窝最好的时机。
可是,他为什么会觉得,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愿眼睁睁看于倾城嫁给别人。
更何况,是为了,救他。
于倾城似乎没听见南宫彦的咆哮,把眼光从南宫彦转移到申诸公身上。
于倾城:“什么时候成婚?”
申诸公:“你想什么时候?”
于倾城:“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申诸公:“痛快!”
南宫彦:“……”
***
黑水寨的婚礼新房布置水平比顶天寨强些,除了红绸红烛,连新房的被褥、床帷都换了整套龙凤,房内还摆着纱质鸳鸯戏水屏风,水雾氤氲,浴桶里已飘满玫瑰花瓣。
申诸公将南宫彦捆好手脚,绑在了新房之内,一脸坏笑:“其实,这男女欢好圆房之事,我也不是很想让你围观。不过你不在,我怎么拿捏得了于倾城。”
“你无耻!”南宫彦想挣扎,可这绳子确实粗紧,随后就被塞了一坨布块在嘴里,发不出声音。
“夫人来了!”
伴随一声宣告,只见侍女拿着刀架在于倾城脖子上,跟着于倾城一步一步走近了新房。
于倾城一袭红衣,长发如瀑,眼神傲然凌厉,无半分女子新婚的温柔。
但确实是好看的,让南宫彦失了神的好看。那夜他被“娶”为压寨郎君,于倾城并无换上红装,就似乎不当一回事一样。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若有机会,再重新与倾城成一次婚,亲手为她戴一次凤冠,赏一回动人娇媚,熠熠生辉。
“怎可对我的压寨夫人如此无礼。”申诸公示意拿着刀的婢女们退下,拿着小巧的铜制酒盏就往于倾城的方向去。
“这合卺酒喝了,你可就是我的夫人了。”申诸公将酒盏递了过去,同时阴狠地凑近她耳后补充了一句,“别想玩什么花样,我随身的短刀快得很,看看是你的歪心思快,还是我扎进你那个小白脸身体的短刀快。”
于倾城慵懒抬眼,看向南宫彦的方向,他被捆住了手脚,塞着布块,就算是狼狈,也是拼命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喝。
于倾城淡淡笑了一下:“这杯子太小,喝得不痛快,换个瓷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