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敲响宁衍墨的房门,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宁衍墨眼睛一亮,立即吩咐:“放他进去,从侧门进去!
六郎领命而行,没过多久,一名头上带着一顶宽大帽子,看不清面目的男子走了过来。
“王爷。”这男子朝宁衍墨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
宁衍墨挥了挥手,示意六郎退下。
六郎退下后,容城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六郎比以前高了很多,不过这双脚到底是什么情况?”容城又说。
宁衍墨道:“你回去问问桂桂吧,她现在不是和芷丫头一起进了太医院么?芷舒有何吩咐,你赶紧告诉我。”
心想此女定是和自己一般,受了思念之苦,才会遣人来向自己示爱。
容城严肃的问:“王爷今天不在朝堂上吗?”
看样子,这不是思念。
宁衍墨摇了摇头,“我说我生病了,所以就没来。”
“你有没有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容城继续问道。
“不曾。”宁衍墨道。
容城一看宁衍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以为他是真的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皇帝要封安芷若为王妃,怕是要大吵一场了。
“怎么回事?”宁衍墨问道,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容城朝宁衍墨行了个礼,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了一遍,“皇帝有令,将这位安姑娘赐给了王妃。”
“什么!?”宁衍墨勃然大怒,一巴掌将旁边的木架砸得粉碎。
“王爷,您别生气,安姑娘早就料到王爷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特意派我过来通报一声。”容城提高了声音,将自己的话一句一句的说了一遍。
“你说。”宁衍墨握了握拳,沉声道。
“安姑娘说,她跟安芷舒打了一场赌,就是为了试探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谋反,所以才会这么做。”容城强忍着怒火,将安芷舒的意思说了出来。
这种情况下,除了安芷舒,谁都不能让王爷安心。
宁衍墨的目光阴沉到了极点,但眼底深处却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的拳头攥得“咯吱”一声,整个人都在颤抖。
“打赌……”宁衍墨继续说道。
“开什么玩笑,用我的女人作赌注,来刺激我!”宁衍墨大吼一声,一掌拍在旁边的书柜上,书柜顿时被拍得粉碎,里面的书也掉了一地。
容城连忙开口:“王爷稍安勿躁,安姑娘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该怎么做。”
保安?
如果可以,安芷舒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当年在王府,她为了保命,不惜自废一条腿,甚至险些被折磨死,她都没有失去理智,这何尝不是为了自保?
可现在,她却在这残酷的宫中,在宁衍轩这个恶毒而又变态的女人面前!
如果宁衍轩真的想要对她不利,她一个被关在皇宫里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宁衍墨双目圆睁,颤声道:
“可惜,我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大哥抗衡,所以我把她带到了皇宫里,害得她身陷险境!”
容城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忙说:“王爷千万别这么想,安姑娘说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你不被皇帝抓到,他也拿你没办法,你还是那个手握兵权的皇子!”
宁衍墨定了定神,转头看向容城:“人呢?”
“安姑娘听说了这件事,就让我带个口信给王爷,现在肯定已经回太医院了。”容城认真的说道。
宁衍墨叹了一声,说道:“去吧,去查一查,皇上的圣旨下来了没有,她现在怎么样了。”
容城应了一声,将帽子戴在头上,然后走了出去。
另一边,宁衍墨和宁衍墨在一间密室里,双目赤红,面色狰狞。
他双拳紧握,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宁,墨,玄!”
容城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太医院,看见桂桂正在病床上,一脸焦虑的等着他。
“容城大哥!”桂桂一看到妫年,立刻就冲了上去,却因为太过虚弱,险些跌倒在地。
容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问:“小心,你怎么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桂枝一听到“安小姐”这两个字,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抓住容城的袖子,哽咽着说道:
“容城大哥,芷舒姐被张公公派人接走了,几个小时前就不见了!我怕她出事,我该怎么办啊?”
容城温声安抚:“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说,不能再哭,你还有身体没有恢复。”
“嘤嘤嘤~”桂桂的哭声更大了。
容城没办法,只能将她小小的身子揽进自己的怀中,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抚,一边安抚一边说:
“好孩子,不哭,你就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吧。”
桂枝瘪了撇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
“我让小橘姐姐帮我查一查,结果她刚到,就被张爷爷打发走了,我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容城大哥,芷舒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这座宏伟而又恐怖的宫殿,
就好像一只饥饿的猛兽,无时无刻不在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将人生吞活剥。
容城一边安慰着桂桂,一边柔声道:
“放心吧,小橙不过是个丫鬟,她能知道的也不多。快到饭点了,你先好好吃饭,我再去问问情况。你可知安小姐被叫到什么地方了吗?”
桂枝想了想,回答:
“我从小橘妹妹那里听说过,那里,那里,那里,似乎就是‘正德殿’。”
容城这才明白过来。
这座皇宫的名字听起来很正式,但实际上就是给宁衍轩这个帝王喝酒作乐的,
或许他也会因为在这样一间庄严肃穆的皇宫中,
享受着对圣人的侮辱,而感到一种莫名的愉悦。
“嗯,那你先用着吧,我先出去打听一下,一会儿你用过晚膳,我再给你报个信,看看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容城又对桂枝道。
桂枝当然信任他,现在安芷舒还没回来,她唯一能依靠的,能信任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