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阁
晚上,宁亦辰回来的时候,舒宜正等着他开饭,见到他进来,立马让锦绣去通知下人摆饭。
见她着急忙慌的,宁亦辰边往桌边走,边问道:“怎么急成这样,饿了?”
舒宜点头,老实的道:“我早就饿了,今日没在母亲那用饭,回来也吃不下,就没吃。”
宁亦辰拧眉,看向她问道:“没吃午饭?”
舒宜摇摇头,“没有。”
宁亦辰:“胡闹,不吃饭怎么行。”
舒宜无辜道:“我中午不饿啊,也吃不下。”然后又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你今日这么晚才回来,早知道就不等你一起吃了。”
说话的功夫,下人已经把饭菜摆上桌,舒宜马上端起碗,拿起筷子就开吃。
宁亦辰见她这样,刚想训她两句,又忍了回去,算了,等她吃饱再说。
等两人用完饭,下人收拾好了,才喝着茶聊起了今日之事。
刚刚宁亦辰回来晚,也是因为下值回来,就被大哥叫走了,跟他说了今日府上发生的事,想让他帮忙拿个主意。
宁亦辰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好端端的宁致又扯进来了,看来事情更复杂了,他没有当场表态,只说这是大哥房里的事,还是大哥和大嫂拿主意比较好。
宁亦远也跟他说了自己的意思,他已经折了一个儿子了,这个儿子怎么也得保住,所以他不同意宁致纳柳怜依,想让宁亦辰帮忙想想办法。
宁亦辰也是无奈,怎么一个两个的婚嫁之事都来找他了。
最后被大哥磨的没办法,宁亦辰只好说他回去想一下,宁亦远也知道不能逼他,本来留他在院里用晚饭的,饭菜提前都准备好了。
不过宁亦辰说舒宜还在等他,就拒绝了。
舒宜满脸八卦的看向宁亦辰说道:“夫君,做为刑部的老大,你怎么看这件事,你觉得柳怜依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宁亦辰没好气的道:“她的孩子是谁的,我怎么会知道,总之不是我的就行了。”
舒宜被噎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不是你的,我是说你觉得她们说的话是真的么,孩子真是宁致的?”
宁亦辰看了她一眼,思考了一下,摇头道:“按照我办案的经验,这个孩子九成是宁铮的,宁致不过是背了锅而已。”
舒宜:“确定有九成这么高?”
宁亦远点头,“长风已经找到人证明柳怜依去祠堂的事情了。”
舒宜恍然大悟,难怪宁亦远这么有把握。
宁亦辰接着道:“还有,张氏的反应,要是孩子是宁致的,她怕是杀了他和柳怜依的心都有。”
舒宜点头,“对呀,我跟二嫂今日还一直纳闷了,大嫂怎么好像突然转性了,会对庶子的骨肉这么照顾,还是个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人。”
宁亦辰:“我猜,她大概是觉得宁铮从祠堂出来无望,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孙子身上,现在世子位子空着,最有希望的就是宁致,他虽是庶出,但是如果把他记到张氏名下,那他也就是嫡子了。那么他的儿子就会理所应当的得到一切。”
舒宜:“所以他们是想让宁致帮宁铮养孩子?可是万一是个女儿怎么办?”
宁亦辰一挑眉:“总归还有一半的希望。”
舒宜看向他道:“你为什么这么冷静,这种事不是应该很生气么?”
宁亦辰:“我为什么要生气,又不是我的孩子被混淆了。”
舒宜犹豫了一下,才又开口道:“夫君,我问你啊,你为什么不想当侯爷啊,这个侯爷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的啊?”
宁亦辰:“没有为什么,纯粹是觉得麻烦,怎么,你想当侯夫人?”
舒宜没好气的道:“我倒不是想当侯夫人,我只想我儿子当世子。”
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想法,宁亦辰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不像是看中这些的人啊,要不当初你为什么那么坚持跟宁铮退婚?”
舒宜:“我是为了今后做打算,你大我那么多,肯定会死在我前面。万一你死了,就没人当我的靠山了,那要是我儿子是世子,就不一样了啊,他也能成为我的靠山。”
听到舒宜理所当然的话,宁亦辰一口老血差点呕出来,她还真是直接。
宁亦辰看着舒宜,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还真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舒宜打断,只见她眨着大眼睛问道:“真是什么,现实?”
宁亦辰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却又被舒宜抢白道:“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有限,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只能依靠别人,所以我才要提前把能依靠的人找到啊,要不然以后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说罢,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宁亦辰听后一阵无语,心想这小丫头怎么整天把死挂在嘴边,但还是安慰道:“小小年纪,不要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放心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即使我死在你前头,也一定会把你安排妥当,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舒宜听完,并没有感到安心,反而皱起眉头,担忧地说:“万一你突然去世,没来得及安排我怎么办?”说完,紧紧抓住宁亦辰的衣袖不肯松手。
宁亦辰见状哭笑不得,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舒宜的脑门,佯装生气地说:“咒我呢?”
舒宜连连摆手解释道:“我没有,真没有,刚刚那些话都是我随口乱说的,夫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边说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宁亦辰,生怕他真的生自己的气。
见她认怂,宁亦辰也不会真的跟她计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才拉起她往房间里走。
边走边说道:“今日太晚了,早点休息,明日我去母亲那里跟她通个气。”
舒宜:“要告诉她实情么?”
宁亦辰点头道:“母亲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是很聪明的,你们都能看出来大嫂的反常,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了,别忘了她可是宫里出来的。”
舒宜点头道:“也是,母亲是讲道理的人,我也觉得瞒着她不好。”
宁亦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