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它能够望清楚远处的东西吗?那么这个名字很贴切。”陆幼卿又试了试,这次她尝试着往远处的天空看去,透过望远镜的圆孔,她能看到隔壁庭院高大的树枝。
不过可惜今日阴雨蒙蒙,天空都是乌云,看不到其他的什么了。
玩耍过一会后,陆幼卿开始细细打量望远镜的结构,很明显望远镜的结构并不复杂,外面的铜制筒结构并不复杂,就是简单的套筒。
那么能够看清远处的东西的原因就只有铜制筒里面的东西了。
“这里面的东西是玻璃吗?”陆幼卿打量了一会,问道。
“没错,就是由玻璃磨的。”
“可是窗户也是玻璃,为何没有这种效果。”
秦珂将骨节分明的手掌覆在陆幼卿隆起的腹部,感受着手掌下温热的气息,怀孕以后的女子体温都会比寻常时候高一些。
往日里那么怕冷的女子今年反而享受这种温度。
收回思绪,秦珂从怀中掏出一枚凸透镜递给她:“望远镜里面的镜片是这样的。”
陆幼卿纤细匀称的手指摩挲着那枚镜片,扬了扬眉,恍然道:“这枚镜片不是平面的。”
“对,你可以试试,我管这种中间凸起的镜片叫做凸透镜,望远镜中就是放了这样的两枚凸透镜,只要把握好凸透镜的厚度,就可以制作出……”
说起这方面的东西,秦珂总能夸夸其谈,他总是能够知晓这些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的事情,陆幼卿总觉得他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别样的光彩。
吸引着她的心神,让她时刻为他心动着。
秦珂同陆幼卿大致讲解完初中物理涉及到的凹透镜与凸透镜以后,才发觉这大半天陆幼卿一直没有说话,便好奇着低头望去,正好撞进女人温柔绽放的笑靥里,那里澄澈熠熠,如春日般明媚,恍如一淌温柔的春水。
秦珂被她眼眸中柔情似水的情意怔住,呼吸陡滞,眼睛也忘了眨。
“娘子……”他的嗓音开始有些暗沉。
陆幼卿回过神来,急忙从秦珂沉下深邃的眸中撕扯回自己的视线,轻咳一声,打破了书房内逐渐炙热暧昧的氛围。
且不说……且不说她如今身子不便,如今书房换了玻璃窗户后,视野开阔,很容易被外面的人看见。
秦珂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深呼吸平复心口处涌出的情欲,眼角瞥过流淌着雨珠的玻璃窗,第一次觉得全部换成玻璃窗也有很多不便的地方。
“好了,目前只有这一个望远镜吗?”陆幼卿微微直起身子,与秦珂拉开些距离,转移了话题。
“不是,目前出了两个成品,其中一个已经送到了长公主府,主要是这种凸透镜的镜片实在太难做出来了。”
“这望远镜若只是用在赏玩上有些过于浪费了,你送到殿下那里是想送到军中?”
秦珂并不意外陆幼卿能够猜到他的想法,毕竟这望远镜的造价很高,制作难度也非常大,难以量产,若是只是为了赚钱赏玩,实在不值得他花费精力。
那么他特意制作出这种东西,一定是有其他的目的。
能够清楚望见远处,寻常人眼看不见的东西,若是运用在行军打仗负责侦查的斥候当中,必然能够提前察觉到敌军的行动。
这可比单纯赚钱有用多了。
两个人一起欣赏如丝如缕的春雨轻轻地洒落在大地上,庭院中的假山与柳树在朦胧的雨雾之中若隐若现。
淅淅沥沥的春雨落在屋顶,落在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聊了一会后正好到了饭点,梨花已经过来叫两人去用餐,他们便顺势结束了话题。
……
玻璃的销售情况很好,顾澜溪也开始着手在锦州扬州等地宣扬玻璃,有顾家商行做基础,形势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不过顾澜溪虽然刻意没有在京城以及周边地区销售玻璃,也防不住有人将其运往了京城。
“七殿下,这是扬州刺史今年送过来的节礼。”
这位被称为七殿下的少年,看起来大约只有十几岁左右,但他的气质却十分独特。尽管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和稚嫩,然而他的五官却异常精致,尤其是那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宛如星辰般闪耀着光芒,此外,他的鼻梁高挺且笔直,使得整个面部轮廓更显立体感。
“哦?这是什么?”七皇子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只手逗弄着鸟架上的鹦鹉,说话间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回殿下,这是扬州以及锦州两地近些时日异常火爆,被称之为玻璃的物什,有价无市。”来人的姿态异常恭敬,死死低着头,生怕冒犯到面前的男子。
他可是知晓眼前人虽然看着眉目清朗,似是翩翩君子,可是若一旦惹得对方不悦,便会不知道遭遇什么折磨。
“有价无市?”七皇子语调轻轻扬起。
“是的,殿下。刺史大人花费天价才买回这几块玻璃,可以将其做成窗户,甚是美观实用,特意送来给七殿下赏玩。”
“是谁在卖这些玻璃?”相对于新奇、美轮美奂的玻璃,七皇子反而更关心到底是谁造出的这些玻璃。
又或者说,是谁赚到了这些钱。
“回殿下,是顾家商行。”
“又是顾家,姓杨的居然让人在他的地盘上售卖天价玻璃,他这刺史当的可真是尽职。”
来人的头更低了几分,明显感觉到七皇子语气中的不悦,颤声解释道:“殿下,那顾家不知道投靠了谁,背景深厚,我们派去查探的人都失去了踪迹。”
“告诉姓杨的,若是差不多顾家背后的人是谁,以及顾家赚来的银两都去了哪里?那么他这个刺史不做也罢。”
“……是,殿下。”他虽然是扬州刺史的人,可是刺史也是七殿下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说白了,七殿下是他们的主子。
他本以为给七殿下送来节礼是份美差,却没想到惹到了殿下不悦,等他弓着身子从殿下面前告退的时候,眼角瞥见刚刚七皇子逗弄的鹦鹉已然僵硬着身子躺在了地上。
而他正慢条斯理地用丝巾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他的心瞬间沉了又沉,只觉寒意从脚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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