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宁焓还是没回来,就连庄子上现在也是静得可怕,我担心的在房屋中不停的踱步。
按道理说,煮一锅醒酒用的热汤,就算是两人,重新烧水现在也该差不多了,可是宁焓怎么还没回来呢。
回头看了一眼里间外间的床上睡着的赵姬母子,我内心十分挣扎,宁焓交代我守护好这两个人,可是她可能身处危险中,我该怎么办?
“喵~”
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我整个人被这个叫声搞得心脏剧烈跳动,宁焓一定出事了!
我们鼠族对狸猫一族有着惧怕的天性,难道宁焓的身份暴露了?
我顾不上房间内的两人,打开房门,掠身上了屋顶,快速的朝着猫叫的地方狂奔,那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宁焓应该在的厨房。
厨房的院子此时灯火通明,我一眼,便看到了被绑住,捆在柱子上生死不知的宁焓,嘴里还塞着破布。
而她的面前,站的人,除了刚刚叫她帮忙的婶子之外,还有王庄头的女儿,王秀儿,两人也是对立面的站着,似乎发生了争执。
“麻婆子,那你该不会是用迷药用多了,这丫头死了吧?”
秀儿看着宁焓,用脚踢了踢宁焓的小腿,还是没有动静。
“哪能啊,我可没敢下太大的计量,也就晕过去几个时辰,秀儿姑娘你说过还有用处的,我自然不敢出差错。”
麻婆子是别人管那个婶子叫的外号,因为她脸上都是麻子。
“嗯,这件事情你办的不错,就按之前说的,把这丫头卖到窑子里面去,卖多少钱都算你的,哼,贱人,竟敢顶撞我,我让她后悔一辈子!”
秀儿恶狠狠的咒骂着,表情变得狰狞可怖,一点也没有小姑娘的天真善良。
麻婆子倒是没动,秀儿见状,转身看向麻婆子。
“怎么不动?难道你还怜惜上这个丫头了?你可别忘了,想让你儿子有机会痊愈的话,你最好老老实实照办。”
儿子?据我所知,麻婶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儿子,那王秀儿口中的儿子又是哪里来的?
“怜惜谈不上,卖到窑子里可惜了,婆子想替这丫头找个好去处,我儿已经成年,可是连个媳妇儿都没有,至今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不如......”
麻婆子说到这,脸上带着兴奋。
“呵呵,你这个老刁婆子想的倒是美,你儿子那长相,还妄想着娶到媳妇儿?”
王秀儿眼神上下打量着麻婆子,满脸都是嫌弃和鄙夷。
“也好,你儿子的样子,这贱人醒过来,估计不吓死也恶心死,你随意处置吧,别暴露了就行,隐秘些。”
麻婆子正要上前,王秀儿却答应了她的要求,麻婆子止住脚步,看着宁焓发出狞笑。
“喵~”
又是一声凄厉的猫叫,那声音像是从厨房里面凭空冒上来的,麻婆子听到,脸色又是一变。
“这大晚上的,哪里来的猫,嚎叫个没完,听着都烦死了!”
“这会啊,正是野猫发情的时候,明天找人抓抓就好了。”
“嗯,我先回去了,今晚,我没来过,你也没见过我。”
王秀儿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宁焓,刚走两步,觉得不解气,折返回来抬起宁焓的下巴就是一巴掌。
宁焓的脸顿时肿了起来,一个鲜红巴掌印清晰可怖。
王秀儿还想再打,被麻婆子制止了:
“秀儿姑娘,这要是打坏了脸,这丫头我儿还怎么下得去嘴。”
王秀儿冷哼一声离开了,心情美滋滋的。
又一声凄厉的猫叫从厨房里面传来,麻婆子见宁焓的样子,也不像是醒的过来的,便放心的直奔厨房,神色焦急。
到了厨房,麻婆子还打量一番才关上门,我从屋顶一跃而下,赶紧查看宁焓的动静。
宁焓的嘴角都是血迹,我伸手去擦,又怕碰疼了她的脸。
厨房内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我扣开一个洞,往里面看去。
可是厨房里面空荡荡的,点着灯,确是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刚刚进去的麻婆子也不见了踪影。
我刚要回去给宁焓解开绳子,厨房里传来了对话声。
“胜儿,娘说过多少遍了,动手时候,要小点声,不要让那玩物发出声音,暴露了就不好了。”
麻婆子这话,听起来充满劝解又耐心十足。
“娘,整日我也出不去,唯一的兴趣就是这个了,要不是你把我生的我这副样子,我至于躲躲藏藏不敢见人么!”
一道陌生的男音传出,声音很清润好听,若是忽略那满满的抱怨语气。
“是是是,都是娘的错,不过再过不久,娘的胜儿就可以治好了,到时候那就是整个赵国最好看的美男子,所有人都会为你倾倒,什么名门贵女,公主王后,那都任我儿挑选。”
麻婆子越说越兴奋,那个叫胜儿的男子,似乎也预想到了以后的日子,开始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听的我头皮发麻。
这母子二人可真敢想啊!
“胜儿,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媳妇儿么,娘给你找了一个,身份容貌是差了点,不过给你开荤也够了,以后就让他给你当个丫鬟。”
麻婆子越说越兴奋,言语里已经规划好了宁焓的未来。
“当个洗脚丫鬟行,以后我可是要当贵人的,可不能让一个贱人污了我的名声。”
“娘晓得,走吧,娘带你去看看。”
于是,娘俩转眼之间出现在了货架子边上,一前一后的走着,看到那胜儿的模样,我就算不容貌歧视,也差点没恶心出来。
在那昏暗的拐角,踉跄着走出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
他的面容犹如被恶魔肆意揉捏过一般,扭曲畸形得令人不敢直视。
那额头高高凸起,仿佛藏着无尽的痛苦;双眼深陷,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狡黠之光。鼻梁歪斜,嘴巴歪斜着咧开,露出参差不齐且泛黄的牙齿。
他转身的空档,他的后脖子,突兀地鼓起一个巨大的瘤子,仿佛背负着一座沉重的山峰,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那瘤子上布满了青筋,犹如一条条蜿蜒的毒蛇,随时可能破体而出。
他的头发蓬乱如杂草,沾满了尘土和污垢,纠结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气息。脸上的污垢混合着汗水,形成一道道黑色的痕迹,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罪恶印记。
身上的衣衫褴褛,都是抓痕,破洞处露出肮脏的皮肤,补丁倒是不见一个,却依旧无法掩盖他的猥琐。
他拖着脚步,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行动上却能看出内心的激动,兴奋与迫不及待。
“娘,你说的人在哪呢?”
“就在外面呢,着什么急,以后她都随你处置。”
“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