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期待,这次的行动。如果老法院大学,真的与皇家学会,有关系,而且,那里真的存在着,我们必须阻止的怪物,那么,皇家学会,过去两百年里,积累的研究资料,一定也,在那里。我已经开始期待,你这次,会带回来,什么战利品了。”
菲勒蒙不得不,给阿尔特,泼一盆冷水。
“我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作为一个,参加过战争的人,我可以告诉你,失败,比胜利,更加常见。”
“啊,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不会死的。”
“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像个吉普赛人?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死?”
阿尔特眯起眼睛,看着菲勒蒙,菲勒蒙这才意识到,阿尔特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你不是说,拥有智慧的人,可以看到未来吗?”
阿尔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他真是一个,天生的段子手。
两天后。
菲勒蒙在家,准备出门。他将一把步枪,放进了高尔夫球袋里。
他不是没有,枪袋,但他觉得,高尔夫球袋,更加隐蔽。一个绅士,带着高尔夫球袋,出门,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且,高尔夫球袋,还可以装,其他的东西,比如,阿尔特为他准备的,一些小工具。最后,菲勒蒙将一个,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的东西,也放进了球袋里。
或许,他会用到它。毕竟,老法院大学,是敌人的地盘,而且,今天,是■■■ ■■ ■■■降临的日子。菲勒蒙可不想,用普通的礼物,来招待,这位,活了两百年的幽灵。
“吱呀……”
“玛丽,是你吗?”
菲勒蒙感觉到,门口,有一股冷风,他转过身,看到玛丽,站在门口。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菲勒蒙和玛丽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当然,并没有什么,戏剧性的变化。他们依然,彼此恐惧,他们的关系,时好时坏,就像潮汐一样,有涨有落。但至少,比月亮和地球,要好一些,因为月亮和地球,只会渐行渐远。
玛丽看着,菲勒蒙手中的,高尔夫球袋,问道:“主人,那是枪吗?”
“我可不会,去打高尔夫球。”
“您要去做,危险的事情吗?”
菲勒蒙想要,像往常一样,敷衍过去。如果他没有预感到,自己可能会死,他一定会,这样做。以前,就算他死了,对玛丽来说,也无所谓,但她现在,不一样了。
“说实话,是的。我可能会被,那些看不见的怪物,吃掉大脑,也可能会,彻底疯掉,变成一个,只会喊着,某个学者名字的,疯子。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乖乖地,待在家里,阿尔特会来接你的。”
“我能不能,跟您一起去?”
菲勒蒙完全没有想到,玛丽会提出,这样的请求。玛丽生前,从来没有,表现得如此主动,这让菲勒蒙,感到很意外。他下意识地,想要观察,玛丽的表情,但他却发现,玛丽那张,由蜂蜡制成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玛丽曾经,是一个,很容易,表达自己情绪的人,但现在,菲勒蒙却很难,猜透她的心思。这或许也是,菲勒蒙,对她感到不安的,原因之一。
“我考虑了一下,你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
“我总不能,带着一个,保姆,去冒险吧?我可是教授。”
玛丽笑了,她的笑声,就像一把,断了弦的小提琴,发出的声音,刺耳而怪异。
“您回来之后,一定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唉,如果我的学生,也像你一样,关心我的故事,就好了。”
“我知道,他们不会。”
菲勒蒙在玛丽的目送下,离开了家。玛丽递给菲勒蒙一把伞,说可能会下雨。菲勒蒙不知道,玛丽是怎么知道的,在他看来,伦敦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没有任何区别。
菲勒蒙坐上马车,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
但玛丽的那句话,却一直在,他耳边回荡:“我知道,他们不会。”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觉得,菲勒蒙,不会说话吗?菲勒蒙越想,越生气,他最终,还是没有睡着。
那天的课,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进行着。
菲勒蒙的声音,低沉而单调,就像教堂里的,牧师,在念诵经文。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教室,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然后,意外,发生了。
一个学生,突然站了起来。
■■■ ■■ ■■■。菲勒蒙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紧张起来,他环顾四周,但教室里,没有任何异常。学生的脸上,也没有出现,那种,狂热的喜悦,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震惊。
“窗外,有针叶树!”
学生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尖叫。菲勒蒙和其他的学生,都转头看向窗外。教室的窗户,朝向校园内部,窗外,并没有任何树木。
“二十万零一千二百九十五页,我看到了!智慧,来自宇宙!我要去,我要去,最伟大的宇宙!”
学生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白上,布满了血丝,瞳孔与虹膜之间,的界限,也变得模糊不清。
“啊……啊……”
学生张大嘴巴,他的下巴,发出“咔哒”一声,脱臼了。他的眼睛,也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
学生开始,兴奋地跳舞。
“啪啪啪啪!”
其他学生,也跟着,拍起手来。
他们看着菲勒蒙,似乎在期待着,他也加入,这场狂欢。但菲勒蒙,拒绝了。
这一幕,菲勒蒙,似曾相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学生,看起来,更加疯狂。菲勒蒙想要阻止他,他站起身来,走向学生。
“恭喜你毕业!”
“恭喜你毕业!”
毕业典礼。
即使是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里,学生依然,没有露出笑容。他那张,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的脸,渐渐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但他依然,在兴奋地跳舞,他时而旋转,时而跳跃,就像在跳,华尔兹和波尔卡。
菲勒蒙认出了,这些舞蹈动作。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他连忙回到讲台,说道:“下课了,大家,快走吧!”
“什么?”
学生们,疑惑地看着菲勒蒙,他们不明白,菲勒蒙为什么,要突然结束课程。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毕业典礼。
菲勒蒙拿起,放在墙角的,高尔夫球袋,冲出了教室。他那条,残疾的腿,让他,无法快速奔跑。
走廊里,已经看不到,那个学生的身影了。
但菲勒蒙知道,他去了哪里。地板上,残留着,一串血迹,以及,学生痛苦的呻吟声,指引着菲勒蒙,前进的方向。菲勒蒙快步追了上去,他从球袋里,掏出了步枪。
那不是舞蹈,那是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