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徽进不去他的院子了,但是这一层身份挑明,赵婶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她稍稍放心了,至于缘由,她立马派人出去打听了。
赵期期身上的绳索被解开,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似笑非笑:“不知侄儿今日定亲,可有请你外祖过来?”
她猜想应当是没有的,若是有,赵父赵母也会过来知会她一声,而现在她说这句话,也是表明自己确实是赵礼成妹妹,也就是他亲姑姑。
贺连珺的眼眸闪了闪,眼底包裹着嫌弃,知道赵家人穷但没想到竟是真的这么寒酸,他爹也真是的。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今日之事,也就作罢,也当晚辈敬重长辈了。”
意思是他原谅她了,这件事情也就作罢了。
“哦,是吗?鞭子是你家小厮的,也是他甩出去的,马是贺家的,不知道我有什么应该请求你原谅的?”
赵期期心中还有气呢,这小厮敢这样,一看就是贺家放纵的,连他人性命都不顾,若是被马踩了的是她,贺家定然是挥挥手就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了。
贺连珺错愕,他还没来得及了解这其中缘由,那小厮自然不可能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推,和贺连珺说的,肯定是为他自己好的。
他沉下脸,对着那小厮:“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小厮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脸上都是惶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甚至看着有些寒酸的女人居然是自家少爷的姑姑。
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而起,若是普通人,随意就能糊弄打发了去,他根本不惧,偏偏这人竟是少爷的姑姑,纵使没什么联系,但到底还是有血缘在的,不管怎么样肯定是比他这个奴才重要多了。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啊,我也是为着少爷大喜事操心,所以着急了些,不知怎么鞭子就挥到旁人那去了,我不是故意的啊。”
他跪下狠狠磕了好几个头,少爷一向是荒唐,行事不拘,但只要你卖惨,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惩罚。
贺连珺直接让人给他带下去关进柴房:“今日是我定亲的日子,不宜见罚,等到明日再处置,也算是给姑姑赔罪了。姑姑既然来了,不如也去前厅喝杯酒,爹肯定很高兴。”
他爹是想要请赵家人来的,但奈何他娘不同意,两人还吵了一架,现在也算是赵家来人了,爹也能少作妖。
“你娘没有请我们,想必就是不愿意我们来,但你是我嫡亲的侄儿,虽不知道你成婚的日子,但也该给一些贺礼。”
赵期期从身上拿下一吊钱,铜板的声音随着赵期期的动作而响起,贺连珺有些错愕。
平日里他打赏下人也都是碎银子,很少用铜板....姑姑好像很穷啊,难怪娘整日说爹那边的亲戚穷酸,不愿来往。
“喝酒就不必了,我走了。”
贺连珺赶紧让人备一些礼物,让人送到顾言隋面前:“姑姑来这一趟也不容易,今儿也是侄儿唐突了,这些给姑姑带回去。”
他不太了解赵期期家里的情况,但是隐隐记得她生了不少孩子,死了丈夫,日子定然是艰难的。
贺连珺身前的那个婆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闹这一出原来是打秋风来了,这赵家人真是一个德行。
“慢着,你怎么来了?”
赵礼成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太阳穴都忍不住突突地跳,很明显,他想歪了。
“连珺,前院大家都还等着你敬酒,快些去吧。”赵礼成闻声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
见人走了,他的脸色踩展现开了,格外难看,接过手上的那些东西:“你也下去吧。”
婆子有些不愿意,她是贺红莲的人,听赵礼成的话只是给他个面子罢了,实际上赵礼成在这贺家压根没什么权力。
她想要留下来监视赵礼成,生怕他多拿了什么东西给这女人,走的再慢,也是离开了。
“你来这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极低,但还是掩盖不了其中的怒意。
“哥哥认为我来这是做什么?”
赵礼成轻哧一声:“你不就是想要过来讨要东西吗?趁着今日的喜事,旁人都不好拒了你,打得就是这个心思吧。你也是我赵礼成的妹妹,怎就这样短见?罢了罢了,脸都已经叫你丢完了,赶紧带着你乞讨来的这些东西滚蛋,以后不要让我在贺家看见你。”
“果真自己是什么样子,就看旁人都是什么样子,大哥倒应该直接改姓贺了,为了些虚无缥缈的利益直接爹娘都不认了,唯一的亲孙儿定下亲事,他们恐怕都不知道吧。”
“还这些东西,我倒确实不稀罕,言隋,拿几个铜板出来,你舅舅在这贺家靠别人打赏过活,也不容易。”
顾言隋连忙从怀里掏出些铜板来,递到赵礼成面前。
他的脸色异常难看,旁人都只会在背后偷偷说,而他的亲妹妹竟是这样揭他的短。
眼里还有他这个哥哥吗!
“你不就是看着我来了,没占到贺家的便宜,所以恼羞成怒了吧。”
赵礼成气急败坏,赵期期不欲纠缠,带着儿子从来时的后门出去。
留赵礼成一个人在后面猛地深呼吸,看样子是被气狠了 。
回到药铺前,所幸马车还在,是药铺老板替他们看着,道谢过后,赵期期就回了顾家村。
送去薰花坊的有香型肥皂是不用包装的,直接就是按照无香型肥皂一般用油纸包着,这样能够降低成本。
而要售卖到市面上零售的有香型肥皂是要作为高端品进行售卖的,就按一开始设想的,木盒子装,木盒子上面嵌上绣出来的花样。
绣品从一开始制作无香型肥皂就开始做着了,存货充足,而木盒子制作也很快,前些日子赵期期就让顾言唐多带人上山砍木头,也在抓紧赶工做着。
“赵婶子,这工坊我带着人日夜赶工,也算是完成了。”
严老板灰头土脸地走过来,他比刚开始晒黑不少,镇上的铺子交给了他夫人,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做房子。
赵期期还以为他多做几日就会离开,没有想到真的坚持这么久,看来严老板不仅是爱财更是爱这一行啊。
“言衍,带着严老板去算账,把钱都给结了。”
“二弟妹,从里屋搬些水和吃食出来,大家都辛苦了。”
虽然现在的天越来越冷了,但做这些苦力活,要卖不少力气,出了一身的汗。
此时喝上几杯早已经放凉的水,别提心里头有多畅快,仿佛一天的疲惫也就都驱散了。
工人是严老板的,顾言衍将材料钱和工钱都给算了出来,两分不放在一块,方便严老板发钱。
严老板激动地将钱收到手里,这可是他干了一个多月的活赚回来的钱,一个人赚两分钱,他是天才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