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微一时语塞,诚然,谢燃此次着实是冲动过头了。他这般行事全然不顾及后果,着实莽撞至极。
“待先锋将军归来,即刻按军法处置。”一人面色沉凝,语气决然地说道。
“他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平东将军冷哼一声,脸上尽是不屑与恼怒之色,“就依他那冲动无脑的性情,说不定早就落入敌军之手,沦为敌军的俘虏了!”
姜微眉头紧蹙,内心的忧虑愈发深重。
镇东将军徐徐说道:“不管怎样,先锋将军终归是我们的将士,现今他下落不明,我们断不能坐视不管。当下最为要紧的,是设法尽快探寻到他的行迹,明确他的安危状况。”
“主帅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去寻找先锋将军!”
“可是......”
“军令如山!莫要因一时心软坏了军中规矩。”
“先锋将军在战场上那般英勇无畏,冲锋陷阵,为了我军的胜利不惜舍生忘死。如今他深陷困境,生死未卜,我等怎能忍心见死不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孤立无援,而不伸出援助之手?!”
“是啊是啊!”
......
姜微仔细察看着,居然有半数之人选择去寻找谢燃,同时也有半数之人对此不管不顾。
“我早就说,纨绔就是纨绔,只会徒增麻烦!”平东将军气急败坏,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全然不顾身份,怒冲冲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姜微缓缓将目光投向平东将军,道:“本官竟不知,将军竟会如此武断地评价先锋将军。他虽行事冲动,但也是一片孝心使然,况且在战场上也曾奋勇杀敌,怎可仅凭此就将其全盘否定?”
平东将军听了姜微的话,愈发恼怒:“姜军师,你莫要被他那表面的孝心和些许战功蒙蔽了双眼!他这般冲动行事,若不加以严惩,日后定会酿成大祸!”
姜微神情肃穆,语调坚决:“将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先锋将军此次确实存在过错,然而他的那份孝心以及所立战功同样不可抹除。倘若能够将他寻回,加以严格教导,未必不能成为我军的一员猛将。”
平东将军冷哼一声:“哼!姜军师,是你把他想得过于简单了。他自幼养尊处优,骄横放纵已成习性,怎会是能够轻易改变的?”
姜微向前迈进一步,拱手说道:“将军,事在人为。倘若我军对于犯错的将士毫无宽容之意,又怎能让众多将士心悦诚服、忠心归附呢?”
平东将军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姜微昂首阔步地往中间一站,其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刹那间喷薄而出,令周围的人不自觉地心生惧意,寒意顿生。
只瞧她目光如电,面色沉寒,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仿佛冰霜凝结一般冷冽。她冷冰冰地说道:“本官乃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军师,位于主帅之下,万将之上。如今主帅卧榻养病,这军中的一切事务皆由本官全权掌管!但凡有谁违抗,定以军法论处!”
“反对!”
平东将军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伸出粗壮的手指直直地指着姜微,声如洪钟地喊道:“你不过是朝廷中柔弱不能自理的文臣,竟然妄图控制整个御敌军营,你好大的胆子,你敢有如此想法!”
姜微神色未改,伸手而出,紧紧地攥住了平东将军伸出的食指,手上稍微加力,其关节处由于发力而略显苍白。
平东将军顿时感到一阵剧痛,眉头紧紧皱起,嘴里忍不住“嘶”地叫了一声,赶忙想要把手抽回,然而无奈被姜微紧紧钳制住,任凭他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开来。
在众人看来,一方是身着厚重铠甲、身材高大魁梧的威猛将军;另一方则是身材瘦小、看似文弱的文臣,不过其目光坚毅,气势竟然丝毫不逊于身旁的猛将。
“放手!”平东将军怒声吼道,额头上青筋凸显,满脸涨得通红,企图直接用力将姜微甩开。
但姜微动作敏捷,抢先一步,猛然发力直接把平东将军的手指甩开。
平东将军毫无防备,身体猛地一晃,险些向后栽倒,慌乱间脚步零乱,双手在空中胡乱挥动,试图稳住身形,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站稳,脸上满是狼狈不堪与羞恼愤恨的神情。
姜微气定神闲地背手站着,目光平静地看向平东将军,神色淡然如水,缓缓说道:“本官敢不敢想,敢不敢做,你且好好看着。”
平东将军怒发冲冠,双目圆瞪,挥舞着粗壮的手臂,还想再次动手,大有一副不罢休的架势。
就在这关键时刻,石宇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两只手牢牢地抓住平东将军的胳膊,使劲将他往回拉,脸上布满了严肃的神情,厉声斥责道:“别闹!切勿这般冲动鲁莽行事!”
“副帅,他......他竟然要控制军营!如此一来,他把您置于何处?这简直是对您的大不敬!”平东将军满脸涨红,气喘吁吁,情绪依然十分激动,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这是陛下的旨意,我等身为臣子,服从便是。”石宇承眉头紧蹙,目光深邃。
石宇承此言一出,整个营帐内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只是偶尔传出的细微私语声,此时变得愈发嘈杂起来。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
“如今大敌当前,我军本就处于劣势,形势极为严峻。尔等非但不想着如何抵御敌军,如何制定战略战术以扭转战局,却因先锋将军一人而导致内部起了纷争,闹得不可开交。如此这般,倘若被敌军探子看见,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姜微脸色冷峻,目光仿若寒冰,冷冷地讲道。
姜微眉头紧皱,目光直直朝着平东将军说道:“先锋将军究竟何时何地何事得罪于你,竟让你在他生死未卜之际如此绝情,见死不救?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丝同袍之情,没有一点为将的担当?”
接着,姜微转过头,又对镇东将军讲道:“倘若仅仅因为一人的鲁莽冲动之行,我军便倾巢而出、全军去寻他,那这整个战场的局势又当如何把控?敌军若是趁机来袭,我军又将如何应对?”
“姜军师,那先锋将军到底还救不救?”
“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