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营帐内。
谢燃身上的夜行衣已然破烂不堪,众多地方被树枝刮出了口子,甚至还沾染了诸多尘土和斑斑血迹,然而他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满脸都是兴奋与自豪的神情。
他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这一路自己是怎样避开敌人的巡逻,又是怎样机智地化解了途中遭遇的突发状况。
他的眼睛里闪耀着激动的光芒,讲话时声音高亢激昂,仿佛仍旧沉浸于那紧张且刺激的经历当中。
“主帅,这多亏了那奸细暴露的通道,咱们才能够这般顺遂,借到了如此多的粮食,嘿嘿......”谢燃眉梢飞舞地说道,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得意神情。
谢靖远平素那一贯严肃的面庞,在此时竟难得地展露出了赞许的神情,缓缓开口说道:“做得不错,光熹。”他的目光之中尽是肯定与欣赏之意。
谢燃受到赞扬,一时间竟然也变得有些难为情起来。他的脸泛着红晕,挠了挠头,随后又将一旁的姜微推至前方,憨态可掬地笑着说道:“这皆是军师的功劳,倘若不是军师谋划精妙,指挥得宜,我们断不能这般顺利地达成任务。”
姜微被推至前方,起初微微一怔,而后轻轻笑了一声,言道:“若没有谢小将军冲锋在前、英勇无畏,即便有再好的计谋,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谢靖远微微颔首,说道:“姜军师不必过谦,众人之功,本帅自会铭记。然往后战事依旧严峻,切不可因一时之胜而掉以轻心。”
众人皆面色沉重,齐声应道:“是,主帅!”
石宇承面色严肃,目光中透着一丝欣慰,说道:“此次借来的粮食数量颇为可观,粗略估算,应当可够我军一月有余的食用。如此一来,我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起码不必为粮草之事忧心忡忡,能够更从容地应对前方战事。”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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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报——”
“陛下,八百里加急军报!西岳仍执意要以公主和亲,军师为保公主与北国尊严,故意激怒西岳大皇子,而后排兵布阵,指挥若定,终得胜于西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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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曼宁心急如焚,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在这炎炎烈日之下,她那秀美的面容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
突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只见他气喘吁吁,脚步踉跄。
楚曼宁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去,眼中满是急切与期待,“可有军报?说的什么?军师可有带话回来?”
“公主殿下,”小太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努力平复着呼吸,身子因过度奔跑而微微颤抖着,“奴才刚刚听到,军师打胜了。”
“真的?”楚曼宁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满是难以置信地紧盯着小太监,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揪住了衣角。
“千真万确!军师太厉害了,刚去就赢了一仗。”小太监强忍着急促的喘息,声音里饱含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听闻军师沉着指挥,将士们皆英勇无比,将敌军打得屁滚尿流,盔甲皆弃,狼狈逃窜。”
“究竟军师何时能够归来?”楚曼宁迫不及待地发问,她的目光中盈满了殷切的期待与渴盼,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愈发急促。
“这,奴才不知啊......”
“那你还不快去打听!”楚曼宁柳眉倒竖,娇嗔地呵斥道,声音提高了几分,脸色也因焦急而泛起了红晕。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小太监赶忙不停点头,转身拔腿就跑,脚步凌乱不堪,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楚曼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太监跑走的背影,内心澎湃不已,激动的情绪让她的心脏仿若一只顽皮的小鹿在乱撞,“砰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
身旁的如意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欣喜,眼睛亮晶晶的,欢快地说道:“公主,姜大人真厉害,才去就打赢了一场,那是不是公主就不用和亲了!”
楚曼宁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希望的光亮,喃喃自语道:“但愿如此,若能不再和亲,那便是上天眷顾。”
“才不是什么上天眷顾,是姜大人眷顾!”如意急切地插话道,她的双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
“什么啊......”楚曼宁娇嗔地轻哼一声,双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与羞涩。
“公主,奴婢去打听过姜大人了。姜大人长得好,剑眉星目,气宇轩昂,那身姿挺拔如松。品性也好,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对待下属也是关爱有加。若是做了驸马......”如意一脸认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滔滔不绝地说着。
“谁要他做驸马了?你这丫头,尽在这胡言乱语。”楚曼宁猛地打断如意的话,脸上的红晕更甚,娇嗔地瞪了如意一眼,随后转过身去,双手不停地绞着帕子,内心实则慌乱不已,思绪也如一团乱麻。
她蓦地忆起了那日的姜微,微风悄然拂来,轻轻撩动着她的缕缕发丝。
而姜微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仿若苍松,眼神坚定又炽热。
【请相信臣,臣以性命起誓,绝不会让您身陷囹圄。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臣也定当破敌凯旋,护您周全,护北国安宁。】
似乎,她对“姜至”心生喜欢了。
“公主,奴婢改日陪您去给姜大人求个平安符吧......”如意微微欠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期待的光芒,说话时小心翼翼,“听闻那寺庙的平安符甚是灵验,为姜大人求上一枚,祈愿他在战场上安然无恙、诸事顺遂。”
“不用改日!明日便去!”楚曼宁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双颊之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神之中满是急切之色,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帕子,“本宫要亲自为他求得一枚最为灵验的平安符,祈求他能够早日得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