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菁菁的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精光,那光芒稍纵即逝,“阿姊你的意思是,是我嫁给了臻哥哥,做了御史夫人?”
众人的注意力都完全集中在沈悦琳身上,根本没有留意到沈菁菁这一番别有深意的话。
“我被高官虐到最后一口气,被他丢去了乱葬岗喂狗后,我才得知,我所在的世界不过都是为了衬托沈菁菁罢了。她是天命所归之人,而我只是为了成就她而存在的一个可悲的配角。” 沈悦琳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还剩下最后一口气,被狗啃食着,真的很痛......很痛......”
柳臻静静地看着沈悦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的目光里,心疼与愧疚交织在一起。
沈菁菁看着柳臻眼中只有沈悦琳的样子,心中顿感不妙。她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地叫了一声:“臻哥哥!”
沈悦琳仿佛被这一声呼喊惊醒,她微微愣了一下,缓缓地转过头,望向柳臻。
接着,她缓缓地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柳臻走去。
“梦醒后,我便去打听了那高官的行踪。那一夜,我辗转反侧,心中满是愤怒与仇恨。第二日,我便杀了他,拖到乱葬岗中,被野狗啃食。”
“而后,我的仇人是沈菁菁,是她姨娘。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沈悦琳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们夺走了我的一切,让我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我不会放过她们,我要用她们的血来祭奠我的过去。”
“这时候,我的主上出现了。他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光,给了我希望。他把他的资源都分享于我,自此,我要彻底改变。这一次,我绝不再成为成就沈菁菁的垫脚石!我是主上的刀,他要我杀谁我便杀谁!”
“宠妾灭妻?呵呵,倘若姨娘与管家相互勾结,我那亲爱的父亲还会爱她吗?哈哈哈!这回沈菁菁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个野种罢了!”沈悦琳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疯狂,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恶毒。
“我还查到,沈菁菁当初之所以能够嫁给柳臻,不过是因为她救了柳臻一命。这救命之恩,我要夺过来!”
沈悦琳伸出手,轻轻抬起柳臻的下巴,这一动作中蕴含着一丝轻蔑之意,“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真心喜欢儿时救你的那个人,还是喜欢我?结果呢?柳臻,你可真是眼盲心瞎,实在是下贱!”
沈悦琳满脸嫌恶之色,紧紧地握住手帕,使劲地擦着刚才触碰柳臻下巴的那只手,“你的心里装着儿时救你的人,你实在脏得很!”
柳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可他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苦衷呢?
“你既已经筹划好了要捉拿我,却还要装腔作势与我成亲,这实在是令人作呕!”
沈悦琳决然地转身,又走到姜微面前,“都是我做的,你要带我去斩首吗?走吧!”
“不 ——” 柳臻惊慌失措地大喊。
他伸出手,试图抓住沈悦琳,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
沈菁菁看着柳臻失态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柳臻会对沈悦琳如此深情。
“臻哥哥,” 沈菁菁迈着小碎步,急切地走到柳臻身边,“臻哥哥,那我怎么办啊?你不能不管我呀。我一直都在等你,满心期待着能嫁给你。如今阿姊这般,我心里好慌。臻哥哥,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她轻轻扯着柳臻的衣袖。
沈承德郎见识了沈悦琳的疯言疯语后,心中已然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
于是,他便向一旁的柳族长微微躬身,满脸堆笑地提议道:“柳家大人,您看,柳沈两家结好,本是美事一桩。若是贸然取消,也对两家的名声不太好。要不然,今天这亲照成,我家小女菁菁与柳御史大人…… 您看如何?”
柳族长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他捋了捋胡须,说道:“我看,就不必了!这门亲事,经此一事,已无再续之必要。”
姜微转头看着沈承德郎,目光看似温和,却暗藏锋芒。“沈承德郎,本官没记错的话,你一个月的月俸为七十五两。而你为官不过二十载,府中还有诸多开销。而你,是怎么准备的十里红妆?”
一旁的沈悦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紧接着发出一声满含讥诮的冷笑,“哼,鱼肉百姓,收受贿赂咯!”
“住嘴!” 沈承德郎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不孝之女,竟敢这般污蔑你的父亲。你简直是大逆不道至极!”
“这些年的每一笔账我可都详细记录着,我原本打算与柳臻成亲之后,便去揭发你。好父亲,既然父女一场,那便一起赴死吧!”
“逆女!你这个疯子!” 沈承德郎怒声咆哮。
沈悦琳却陷入疯狂地大笑之中,那笑声里满是绝望与癫狂,“我得不到的东西,统统都要毁掉!”
随后,她转头面向柳臻说道:“沈菁菁被我卖到长乐坊的那些日子,那可是青楼之地。我特意嘱咐老鸨对她多多‘照顾’。柳臻,你应该清楚那是什么地方吧?还有,她与府上的马夫也曾有过苟且之事。再者,她如今已是李亮的妾室。一个被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你真的还打算娶她吗?”
沈悦琳每吐出一句话,沈菁菁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柳臻轻轻摇头,“我与她只因儿时情谊,只当兄妹看待,并无男女之情。阿琳,我心中想要的人是你。”
“噢!” 沈悦琳佯装思索了片刻,接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也不要你,我已然有了身孕。以你的君子风范,这定然不是你的孩子。”
沈悦琳的那番话语恰似一道晴天霹雳轰然落下,柳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沈悦琳缓缓地将手放置在自己的肚子上,随后微微垂下头,轻声嘀咕着。
“这可是主上的孩子呢,差点就把你认作父亲了,这对你而言可是一种福气。”
那声音虽轻,却又恰到好处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她的心中充满了报复后的畅快之感,她觉得自己终于在这一刻占据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