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遵循规则,才不会死人。
回去的路上,孟子走在最后面,肖有为故意放缓脚步,直到跟他同行。
“小兄弟,我提出的问题会是你想问的问题吗?”他拍了对方的肩膀,“说实话,我之前对你一直是质疑的态度和看法,但是在今天这场游戏之后,我老肖会罩着你的。”
“就因为我把机会让给了你?”孟子说,“你不怕我是在利用你吗?”
孟子一向把话说的很绝,肖有为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
“说实话,你这小子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让人想要远离,又忍不住靠近,但我老肖不会轻易做承诺,说罩你便是要罩你。”
“我也说实话,在这种地方,【自私】和【理性】才是最终的生存法则。”
孟子别开他的手,“但是老肖,在合作之前,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信任】,所以你也不要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就合作。”
肖有为看着他的手,伸出自己的右手跟他对握。
“合作愉快。”
临近家门,一抹矮小不起眼的身影在门口久久眺望,阿皮兴奋地冲过去,抱住了轮椅上的杨森。
“哦!你们回来了!”他一一看过每个人,“逛的开心吗各位?”
黄毛撇撇嘴,“那片林子除了些半成品,就是毒蛇,真没什么好玩的。”
“蛇吗?”杨森深思地点头,手拍打着膝盖。
见状,阿皮揉着他的膝盖,“爷爷,是不是又疼了?”
“没事,老毛病了。”
孟子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如果说蓝毛和含蓄妹子都是因为阿皮死的,作为他的爷爷会不知道这件事吗?
责怪?
早上的时候,杨森对阿皮说过【将功补过】,所以他有一定程度是知道阿皮做了什么。
孟子想起什么,飞快掠过众人,李胖子见孟哥走了,也跟着跑进去。
“我去,尸体呢?”
床上,含蓄妹子的尸体不见了。
李胖子后脊背都在发凉,完全想不到阿皮竟然还偷偷回来运送过尸体,只怕含蓄妹子现在躺着的地方就是地下室。
孟子即刻转身来到杨森旁边,“杨老先生,请问我们可以随意参观杨氏木屋吗?”
“现在?”杨森惊讶,“玩累了就休息休息吧,等会我让阿皮带着你们参观。”
“【玩】?”孟子抓住字眼,“杨老先生好像知道我们是在林子里【玩】的是什么。”
杨森笑了笑,说:“艺术品也可以这样说的吧?”
艺术品可以是看,观赏,逛,但怎么会变成玩?
如果阿皮是明面上的【凶手】,眼前这个杨森也不一定是【良民】。
毕竟是他抛出来【不要去地下室】,一行人里面终归有人会不知死活地去触犯规则,有些规则是生,有些规则就是指导性的死。
现在想来,里面确实有很多疑点。
孟子没有明确说,转身按照他的要求坐在位置上喝水休息。
几人见状都坐过来。
肖有为回头看了看门口的两个人,转头说:“小兄弟,你刚刚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她的尸体不见了?”
孟子点头,既然合作,信息得统一,“连床单都整洁如新。”
“你怀疑是杨森?”
毕竟在这屋子里,能知道新床单在哪里的也就只有主人。
“但我不这么认为。”肖有为慢慢地摇了摇头,“如果我是凶手,我不会在转移尸体之后还去换床单,甚至还坦然地坐在门口看风景。”
“你在用【人性】去框架【末日游戏】里的【怪物】?”孟子深深地皱眉。
“小兄弟你得看清楚,他的两条腿是残疾的,连站立都困难的残疾人,怎么有力气搬运尸体之后还铺设床单?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是阿皮做的。”肖有为说。
两人各执己见,因为目前还没有证据,只能暂时沉默。
李胖子看见地上有张纸,捡起来要扔垃圾桶,却瞥到一行字。
“你不该忘记我......”
听到这句话,孟子拿过来,这不就是之前塞在【老鹰】嘴里的纸条吗?
怎么从裤兜里掉出来了?
正准备收回,捏合的手指一顿,若有所思地把它摊开,这种纸是用麻浆或者木浆这种天然纤维以及碳酸钙填充而成.......
放在鼻子下面还有股淡淡的烟草味。
烟草味?
孟子下意识看向身上的皮衣。
这件皮衣是从一个死者的身上扒下来的,当时的包里就有一包烟,后来这包烟也无故消失。
许家厕所里出现的烟,以及杨氏木屋厕所出现的烟纸.......
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也许,它们就是当时在废墟底下消失的那包烟。
斗篷男人拿走了这包烟。
如果再往后推,阿皮的【找老鹰】的游戏本来就是奔着要命来的,他把【老鹰】藏在了他自认为旁人绝对找不到的位置,而这个时候,斗篷男人把【老鹰】放在了厕所......
他打乱了阿皮的计划。
所以阿皮才会再次发动大家一起做游戏的举动。
只是这一次还是没能如愿。
“原来如此吗?”孟子喃喃,“大通杀不成,又要转换到一个一个的么?”
休息足够后,孟子转身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虽然没有窗子,好在有电灯,打开之后,橙黄的钨丝灯有些不定的闪烁,给本就诡异的空间增加莫名的惊怵。
阿皮没有进来,他站在地下室门口,蹲着等待他们。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如果当时蓝毛的尸体真的被拖到这里,不应该没有腐臭的味道。
孟子没有继续看,他来到门口,看着阿皮。
“哥哥怎么了?是参观完了吗?”
“我之前在这里有看见过一个碗,请问那是你的吗?”
“.......是的。”阿皮虽然还是在眨着圆乎乎的眼睛,可频率明显缓慢,这是拒绝以及沮丧时的心理表现。
从他跟着他们来参观地下室开始,阿皮就表现得有些不同。
如果没猜错,他是在抗拒这间地下室。
“你平常吃什么?”孟子想要在对方心理防线弱的时候得到新的信息。
“什么都吃,桌子板凳我都吃。”
“肉呢?”
“我......”阿皮眼神开始变得闪躲。
有些时候不一定语言就是答案,甚至语言最具欺骗性质,而下意识的行为往往比语言更具有真实性以及可靠性。
孟子没有继续问,带着众人离开了地下室。
杨森还在门口眺望风景,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客人们,地下室都是堆积的陈年旧物,没什么观赏价值,不如去三楼的储物间。”
“储物间吗?”孟子双手插兜浑身透着懒劲,“比起储物间,我更想去杨老先生的房间观赏观赏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