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孟公子.......”
一阵眩晕感袭面而来,孟子适应了半天,才缓缓睁开眼。
小鱼儿正一脸窘迫地望着自己,而身边其他几人都似笑非笑。
循着他们的视线,孟子看到自己此时此刻用力攥着小鱼儿的手腕。
“抱歉。”孟子松开手,坐起身子,揉了揉像是真的被水泡发的太阳穴。
等缓冲足够,孟子问李毅然,“什么时间点了?”
“嘿嘿.......还有半个小时就入夜了。”
竟然睡了这么久?
李毅然附耳小声说道,“哥,你睡着的这段时间,身上一直在冒冷汗,嘴里还在呓语,我跟老肖想要把你叫醒,结果你很反抗,可小鱼儿靠近你的时候,你眉头跟着四肢就都软和了。”
闻言,孟子皱了皱眉头。
看着小兄弟的面色不太好看,肖有为提走李毅然,戳着脊梁骨说道:“你怎么什么都说?”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李毅然眨眨眼。
孟哥本来就是突然冒冷汗,又不让他们触碰,一口一个滚,直到小鱼儿靠近,他才变得情绪稳定。
想到什么,李毅然用蚊子般大小的音量说道:“老肖,你说孟哥不会真对苏澜卿还有余温吧?”
肖有为瞪他一眼,肩膀就被后边的人敲了敲。
“让让,别挡道。”北路把晚饭放在案台,让他们自己按照分量取。
“怎么又是甜水煮蛋?”李毅然大喊道。
“要吃吃,不吃滚。”
北路毫不客气地说道,眼睛巡视一圈,取了一碗有两个蛋的甜水,走到孟子跟前,趾高气扬,“喏,大脑。”
孟子看他一眼,接过。
北路坐在他旁边,抬头看看前边燃了一半的香,转头看着喝甜水的人,说道:“甜汤好喝吗?”
“你甜汤里面的糖很特别,甜而不腻,反倒清香,自己研究的?”孟子问道。
“你觉得我研究出来的水好喝吗?”北路反问。
孟子沉默一会,“所以这糖不是你研究的?”
“你真伤人.......那水我可耗费了不少的精力。”
北路白了一眼,继续说道,“这不是糖,是蜂蜜。有一处壁画不知怎得,每年都会像山洞里的滴水一样滴下来,后来我就用碗接着,以此来煮甜水喝。”
北路带着他来到取蜂蜜的地方。
只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墙底摆着一个极其小的碗,而它的上面,则是有着花卉的壁画,花蕊之中细看,还真有类似蜂蜜的液体少量流出。
孟子手指在上滑落一指,用舌尖卷过。
蜂蜜。
“这些壁画可能真的成了精,不仅有美女脱壁,还有美味蜂蜜,就是这量吧,产的有点少......不过你别小看了这一滴,光靠这一滴,就能熬出一锅的甜水。”
孟子观察着墙,总觉得哪里奇怪。
“白天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北路的手臂搭在孟子的肩膀,说道,“你认识面具男,面具男也认识你,而你恰好出现在佛塔,你说你会不会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我的【机遇】?”
“是吗?”孟子问道。
“是啊!你想想,你这么聪明,跟我以前看见的玩家都不一样,所以你肯定是我在等待的【机遇】。”
孟子没有吭声。
“我听李毅然他们说,你是队长,队名还叫【屠毒】,跟我签订合约的又是屠毒世主,你说这不能再巧了吧?”他微微一笑,“再巧我们俩就该私定终生拜堂结亲了。”
“无聊。”孟子白他一眼,推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
“不过话说回来,有一点我还真好奇,你梦里叫的‘苏澜卿’,她是谁?”
“不关你事。”
“哦!我知道了,前妻.......还是前女友?伤你很深吧?我看你都快哭了。”
啪!
众人闻声一愣,见哈哈大笑的北路被孟子一巴掌扇歪脸,嘴角的弧度还开咧着。
“北路,你最好少来试探我的底线。”孟子阴沉道,“否则我不会介意在女子的身上染上你血液的颜色。”
被扇了一巴掌的北路含愤坐在原位猛敲木鱼。
李毅然和肖有为看着互不搭理的两人,一番挤眉弄眼,又不敢去过问原因,毕竟孟子现在的脸色比北路还黑。
小鱼儿踌躇半阵,慢慢挪动脚步走到孟子身边,柔声喊道:“孟公子,你的甜水。”
“谢谢。”孟子接过,并没有喝。
小鱼儿瞥了一眼朝自己招手的龙佩佩。
龙佩佩拉着她走到另一边,低声说道:“没事,孟哥的气来的快走的也快,而且惹他的人是那个假和尚,你别害怕。”
“我不害怕孟公子。”小鱼儿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孟公子好像很累。”
“累?”
“嗯,就是累,你们看不出来吗?”
龙佩佩拼命摇头。
孟子会累吗?
力气活基本都给肖有为和李毅然干,他就负责偶尔提供点思路,还能累哪儿?
“他的心。”小鱼儿望着孟子的方向,“我看到他的心上套着层层枷锁,压得他几乎都睡不好觉。”
“哈哈哈,我的乖小鱼儿,你不是守护神,是医生吧?”龙佩佩摩挲着下巴,“我看扁鹊的望闻问切还没你厉害呢。”
“别拿我取笑了。”小鱼儿难为情道。
这时,孟子经过她们,把空碗放在案台,看着敲木鱼的人。
“北路,刚才抱歉,是我情绪失控了。”
其余人面面相觑,又同时望过去。
北路冷笑一声,“瞧瞧您说的是什么话?您孟大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出类拔萃,我一个小小的假和尚怎么敢在您的面前放肆?”
说完又双手做抱拳动作,“所以您这位大人不必跟我这么个小人物说这种话,道歉?您就算要说,我也没那个胆子不收啊。”
“嘿!你这混小子,小兄弟好生给你道歉,你......”
孟子抬手制止肖有为的话。
在下一秒掏出那把匕首,铛地一声插入原来的缝隙。
“我孟子一向讲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既然我认错,接受还是不接受都是北路你的事,如果你心中仍觉得不解气——”
孟子强制掰开他的手指,握在刀柄上。
“你就取了我的血,去作那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