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腰!”
孟子打开灯,看到北路扶着自己的腰,一口一个难受。
“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哦对,石棺!”北路站起来,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是掉石棺了吗?他们怎么还能站起来?
“你这佛塔的石棺确实大有乾坤。”孟子说,“石棺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空间。”
“我还不是第一次看见?不过话说回来,你不去凿墙取尸,怎么来开石棺了?”
“听说过【蒸馏技术】吗?”孟子说,“壁画上没有裂口,蜂蜜的流速又小,唯一解释得清楚的,就是石棺底下就是个巨大的器皿,壁画则是它延伸出去的滴口。”
北路半信半疑地朝前走了几步。
石棺底下的空间并不是无限,它们和上方的佛塔呈现相穰之势,四面依然有石壁,唯一的不同便是眼前的石壁上,是罗列的罐子。
每个罐子里,都容着一具少女的肉身。
画面几乎强烈到难以直视,却又因为好奇心不得不再次注视上去。
“.......这里阴暗没有光照,她们为什么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北路诧异道。
“还记得那些红衣女子口里经常说的一句话,‘你不闷吗’?”孟子问道。
“记得,所以她们闷是因为她们的肉身处在密封的罐子里,这些罐子里的水怎么会这么奇怪?黄色的?”北路说。
“那恐怕不是水,是蜂蜜。”
听到孟子的这句话,北路感觉有些反胃,但还是没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煮甜水的蜂蜜,就是这些尸体酿造出来的.......?那我岂不喝的是.......呕——”
孟子看了一眼扶墙作呕的人,琢磨道:“原来如此吗?”
“大脑,你到底想说什么?”北路脸色惨白地望着他。
“尸体在蜂蜜中可以防止腐烂。”孟子说,“所以我们吃进去的蜂蜜除了甜,还有一股香,而这种香,就是从她们的身上流出来的。”
北路一脸写着“我想死”。
这跟异食癖有什么区别???
“别那么幽怨,至少它们是没毒的。”孟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在寻找什么。
“你找什么?”
“我记得这里面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北路皱眉道,“对啊,面具男不是说石棺里躺的是个男人吗?为什么我们没看见?难道是石棺晃动太大,我们掉到最底下来了?”
但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他们。
就算确实是因为石棺晃动的原因,他们真的来到了佛塔的最底部。
但那个男人也应该在视野之中。
可目之所及,全是嵌入墙壁的少女尸身,除了他们两个男的,就没见到第三个。
孟子来到起初的坠落地,蹲下身捡起细碎的石子。
“你的血为什么可以打开棺盖?”北路问道,“你究竟是谁啊?”
孟子用手指比划着地面,对于北路所问的话,没有回复。
“面具男说让我留在这里等【机遇】,而你又能打开这层棺盖,按照话本子上的套路来说——”北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孟子,你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啊!”
孟子拿出匕首。
北路下意识往后一躲。
欻——!
孟子一刀插入缝隙,语气不善道:“有完没完?”
“完了完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再不想出出去的法子,我们真就完了。”北路惨笑着指向黑乎乎的上方。
孟子皱了皱眉头,就在这时,旁边的北路大叫起来,一路狂奔乱窜,像是在急于甩掉什么。
“天啊!我天啊!!”
孟子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又在搞什么鬼动静。
“大脑!这破地方有蟑螂!!!”
孟子猛地一愣,还不等反应过来,就看见脚下所站的地方在颤动,他拉着北路靠在墙边,望着异动的方向。
成千上万的蟑螂从暗处跑来,它们并没有选择攻击人,而是十分有序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在找什么?
孟子趁机抓起一只,和平常所认知的蟑螂模样并无较大差别,只是颜色更为鲜红,挥动的翅膀纹理更加清晰。
正打算看得更仔细,北路啪得一下拍孟子的手,那只蟑螂也继续跟着队伍跑远。
“你也不嫌恶心?”北路嫌恶说道。
孟子忍住拍死他的想法,听到什么,放眼望去。
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朝这边移动。
那是......
蟑螂又整齐划一地回来了。
不过这一次它们的身上托举着一具尸体。
刺啦刺啦的声在佛塔底部尤为清晰,它们来得匆匆毫无征兆,把尸体运到中间,又如潮水般往四周散开,直到彻底消失在黑暗。
整个空间顿时只剩下低微的气喘声。
孟子快步跨到尸体跟前,北路紧随其后。
“这......尸骨?”北路惊讶道。
虽然对方已成尸骨,但依旧能从这身量看出对方是个男人,而且他的怀里似乎还藏着什么。
北路掀开裹着的衣服,里面钻出一只遗留的蟑螂。
“我的天!!!”
孟子则是很淡定地蹲在一旁,看着男人身上的打扮。
黑袍。
【五毒】的人。
“面具男的人?”北路尽量保持自己不疯癫,凑上前观察,“所以这是谁?”
“奇怪......”
【五毒】的人为什么会把一具尸体保存在佛塔的石棺里?
“欸大脑,你别看骷髅了,你看他怀里有东西。”
孟子跟着视线转下去。
他双手齐齐放置在腹部,中间握着一把弯刀,弯刀长得有些特别,刀身刻有龙纹,首部却是鸟的形状。
看起来诡异又觉莫名威严。
“这是什么刀?感觉很有价值的样子。”北路一边说着一边上手。
手刚碰上,温度都还不知道是温还是凉,一阵惊雷的波动把他震飞,整个人都砸在了蜂蜜罐,罐子当即碎裂,里面的蜂蜜连着少女的尸体一同滑了出来。
接触到空气的刹那之间,少女的尸体仿佛一朵濒死的花,迅速萎缩,直到化为一滩血水。
空气中迅速弥漫起腐烂的臭和蜂蜜的甜,它们互相交杂在一起,变成了一股发酵着垃圾站的臭水沟气味。
北路吞了吞口水,比起恐惧,瞬间觉得背部的伤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