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桑榆可不是当初那个随便就能吓唬的桑榆，经过多次试探，她觉得她已经基本掌握黎疏的尿性了，一般他这样说话，自己是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黎疏对于桑榆的回答有些诧异，他眉头一挑，“哦？偷跑出去一趟翅膀就长硬了！学会顶嘴了？”
老早之前，桑榆就想说了，黎疏好好的一张脸怎么长嘴了，那嘴巴真是最大的扣分项！
桑榆背着黎疏做了一个鬼脸，没曾想，黎疏的下一句话径直打破二人此刻的温情。
“跟烤鸡借的翅膀？”
桑榆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黎疏将人从怀里揪了出来，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番桑榆，最后帮桑榆整了整额间的碎发。
“桑桑，你这般性子可千万别做坏事！不然，别人一审……哦，都不用审，你就不打自招了。”
桑榆心里咕咚一下，瞬间没了底气，“哥哥……你都看到啦？”
黎疏若有所思地点头，“该看到了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也看到了。”
桑榆今日不走运，她前脚一出门，后脚就被黎疏发现了，本来黎疏大可不让奉祁说那么多废话的。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奉祁这个人心思深沉，黎疏自己也想看看他葫芦到底卖什么药。
黎疏才不会承认他自己也对桑榆喜不喜欢他那个答案很是好奇，破天荒做了一回偷听墙角的事。
再后来，听到奉祁说起那个女人的事，他本来想杀了他，让耳朵就此安静下来，但他心底的那点恶趣味又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故意让桑榆听完全程，想看看桑榆是不是如同谷中那些人一样蔑视他，可是当他真的这样做了，他又开始胆怯了。
他来不及见证桑榆听完整件事后的反应，他先逃了，他逃回了自己的属地。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桑榆回来了还回来的这般早……
还有，她回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抱住他……
他开始看不懂桑榆到底在想什么了？她是故意装出一副可怜他的模样来获取他的“优待”吗？
黎疏想同她说大可不必如此，他才不会信的……
桑榆瞪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睛问道，“哥哥，你在生气吗？”
黎疏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桑桑觉得呢？”
桑榆试探性地问道，“那哥哥是生气桑桑偷跑出去，还是生气……奉祁给我讲得故事。”
黎疏云淡风轻道，“不是故事，是真的。”
桑榆下意识撇嘴道，“真的就真的，错的是谷主，又不是你……”
黎疏有些诧异桑榆的这一个说法，毕竟还是头一回有人将这件事视作黎远道的错，那些人的言辞凿凿让他觉得他生来就是错的。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一切可以有另外一种解读。
黎疏喃喃道，“不是我的错？”
桑榆点头道，“自然不是，要说错的肯定就是那个提裤子不认账的渣男的错……你有什么错……”
下一刻，桑榆的脑袋瓜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桑榆捂着自己脑袋瓜控诉道，“哥哥，你干嘛要敲我脑门，你知不知道很痛耶……”
黎疏怪嗔道，“活该！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话这般粗鲁。”
桑榆欲哭无泪，大哥，你有点良心，人家是在帮你说话耶！！！
黎疏淡淡的问道，“知道错了没？”
桑榆瘪着嘴问道，“哥哥，我能问一下，我错哪了吗？”
黎疏举起手准备又给她来一下，这次，桑榆有了防备之心，一下子就跳的老远了，“还打？”
黎疏轻描淡写道，“不听话就得打。”
桑榆有些不服气，犟骨头一下子就上来，“我怎么就不听话了？”
桑榆怎么有种她都已经被黎疏管的死死了，人还觉得她不听话的感觉，真当她是软柿子，心情不好就捏一捏吗？
黎疏睨了她一眼，“你听话吗？你哪里听话了？”
桑榆一副自己无比委屈的样子，“我已经很听话了，好不好！”
“听话？你没搞错吧？”
黎疏似乎要将桑榆的罪行一一数来。
“一，我让你闭门思过一个月，你偷跑了出去；二，我让你别跟奉祁来往，你偏偏背着我和他来往！”
桑榆有些理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黎疏冷哼道，“现在还觉得自己听话？”
桑榆语塞，“我……”
黎疏哼哼道，“说吧。”
桑榆认命道，“好吧，哥哥，我错了。”
黎疏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问道，“那我打你打错了？”
桑榆皮笑肉不笑道，“……没打错。”
黎疏满意地点了点头，“嗯。”
桑榆本以为这场风波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谁料，当天夜里，黎疏因为白天回忆起不好的事发生了梦魇。
他的耳边皆是姜玉刻薄的话语。
“你这讨债鬼生来就是克我的！”
“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这个怪物，你为什么这么冷血！”
“你快去死啊……”
“我怎么会生下你……”
“我的大儿子生来就是讨债鬼！”
“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
黎疏下意识握紧拳头，嘴里喃喃道，“滚开，滚开……”
“你给我滚开！”
“你才该死，你最该死！”
黎疏反应过大惊醒了身旁的桑榆，桑榆连忙起身查看陷入梦魇的黎疏。
桑榆轻轻地拍了拍黎疏的手背，“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你醒醒啊……”
令人猝不及防的是，黎疏突然睁开眼睛，桑榆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狠狠地掐住脖子。
“姜玉，你为什么要这般阴魂不散？”
“你才该死！”
“你才该死！”
黎疏的眼神空洞，将桑榆视做他梦魇的来源，用尽一切气力就想消灭掉她。
桑榆试图反抗，可是她哪里来的力气能挣脱黎疏的束缚。
桑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能勉强发声，“哥……哥……我……是……桑……桑……啊……”
可是黎疏就仿佛没听见似的，手上的动作不带停歇的。
不多时，桑榆就因为缺氧感到十分难受，濒死的感觉让她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她用尽全部力气狠狠给了黎疏一巴掌。
啪的一声，黎疏的眼里才渐渐有了一些清明，看着濒临垂死的桑榆，他猛的收回手。
重获呼吸的桑榆猛的大口吸气来缓解肺部的难受。
黎疏略带抱歉朝她靠近，“桑桑……”
桑榆立马用手挡在两人跟前，带着赌气的成分说道，“别……我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