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道沿岸的六合大道,因为船舶的靠岸、马车的停靠,而异常热闹!
大道上,勾栏、客栈、酒馆、赌.坊……应有尽有!
南来北往的商贾,也在此感受着六合的纸醉金迷。
但在这虚假繁华的背后,肮脏且丑陋的一幕,也无不在发生着。
挑着扁担的赌徒,不理会身后自家婆姨的哭喊,急匆匆的朝着永盛牙行跑去。
扁担的两头,一男一女两个孩童,泪眼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不知道,自家娘亲为何这般伤心欲绝。
更不清楚,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六,六爷,我这两个孩子,抵在牙行能换点钱不?”
“急等着翻本啊!”
听到这,永盛牙行的主事龅牙六,一边接过账本,一边鄙夷的望着这个赌徒。
“呦,张四,你这欠赌.坊的钱不少啦?”
“仅靠这两个瘦不拉几的孩童,连利息都抵不了。”
“还想从这拿钱翻本啊?”
在龅牙六说这话时,几名金钱帮的打手,已把惊恐的孩子,拽了进去。
而在这个时候,孩子的母亲,哭喊着的冲上来。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滋啦。’
‘啪。’
直接撕扯着自家娘们头发的张四,硬生生拽到了龅牙六旁边。满脸谄媚道:“六爷,这婆娘也卖了。”
“看着给点吧!”
“哈哈。”
看到这,永盛牙行的一众人发出了刺耳的哄笑声。
这名被自家丈夫卖儿卖女,又把自己当出去的女人,眼中写满了绝望和悔恨。
“一个被你玩烂了的女人,不值几个钱的。”
“这样,你回去把你爹娘的坟给刨了,捧着他们的尸骨过来,老子赏你一点。”
当龅牙六说完这些后,张四表情惊喜道:“当真?六爷,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哈哈。”
他的话说完,现场哄笑声更加刺耳。
围观的众人,对其指指点点。
可赌徒,哪有人性可言?
‘啪嗒嗒。’
而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的传到众人耳中。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避让!”
乍一听此话,原本围观的众人,纷纷惊慌的让开。
“嗯?”
眉头紧皱的龅牙六,目光轻蔑的望向,一身青色官服的许山,率部而至。
‘呸。’
“什么东西。”
“锦衣卫现在的手,伸到越来越长了。”
“都敢到六合查案了?”
在当地,支棱了太久,以至于金钱帮的人,都摆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吁!’
特别是在看到许山等人,直接在永盛牙行前,勒马而至后,金钱帮的打手,纷纷从里屋小跑了出来。
各个乍一看孔武有力,凶神恶煞的。
单就从气势上,在许山等人看来,已有取死之道。
“这什么情况?”
看着那跪在地上,紧搂着自己两个孩子,无助痛苦的女子……
走上前的许山,下意识询问道。
“官,官爷,救,救救我的两个孩子吧?”
“官爷……”
“臭婆娘,在这吼什么?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一旁的张四,听到这话后,面目狰狞的嘶吼着。
可被许山瞥了一眼后,立刻就缩了缩脖颈,不敢吭声。
“官爷,我给你解释一下……”
“张四欠我们永盛的赌债,准备拿孩子和婆娘来抵。”
“这事也归锦衣卫管啊?”
“不合规矩的。”
一边抠着鼻孔,龅牙六一边轻佻的说道。
他的话刚落音,李元芳直接回怼道:“规矩?你什么档次?”
“也配,给我家大人谈规矩?”
待其话落音,龅牙六冷笑道:“哎呦,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吗?”
“张四,可不是六爷不给你抵债的机会,是官爷不让啊。”
龅牙六这话刚说完,张四急眼道:“我家的婆娘和孩子,关官家什么事?”
“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哈哈。”
张四的开口,亦使得金钱帮的人,再次哄笑起来。
“官爷,你看看……”
“人家,可不想让你们锦衣卫插手啊。”
在龅牙六嚣张的说这话时,许山已然蹲在了女子及那两个面黄肌瘦的孩童面前。
笑容温和且抚慰人心的询问道:“自愿吗?”
“官,官爷,张四烂赌,跟我们娘三没关系啊。我们不愿意……”
“臭婆娘,你再废话一句,老子弄死你。”
当张四说完这些时,许山一边掏出手帕为孩子擦拭着脸上的污渍,一边询问道:“给你个机会,选择余生。你还愿意,跟他过吗?”
待到许山说完这些后,女子都没有犹豫的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他死。”
她的话刚说完,许山顺手捂住了两个孩童的眼睛。
态度诚恳的对女子说道:“恭喜你,获得了新生。”
‘噌!’
‘噗通。’
当众人还在琢磨着许山这话,到底是何意之际。直接拔刀的邓子越,当众斩下了张四的头颅。
刹那间,身首异处的他,应声倒地。
而飞出去的头颅,连带着鲜血‘啪’的一声,砸在了龅牙六那欠抽的脸上。
“啊……”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龅牙六及金钱帮众人后退之际,更是尖叫连连。
紧接着,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陷入短暂静谧。
反观锦衣卫,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尸体。
当许山再松开捂在孩童眼前的双手时,现场除了龅牙六等人的身上之外,再没留下任何血迹。
“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来过。”
说这话时,许山扬起了右手。王启年麻利儿的递上了一张银票!
“这些银子,足够你把他俩抚养长大。”
直至接到银票,女子才回过神的开口道:“谢,谢谢官爷!”
“派一个人,送他们娘仨出城,趁着为其办好路引。”
“是。”
许山没有圣母心,也不是爱心泛滥。
碰到了,举手之劳,若不做点什么,良心难安!
“不准走!她男人欠我们永盛的钱,怎么算?”
“人死债消。”
站起身的许山,一字一句的回答着龅牙六。
“金钱帮,没这个规矩!”
听到这,许山冷笑道:“现在有了!”
“我定的。”
说到这,许山一字一句的补充道:“我的规矩,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