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雪不理自己,乔诗年只好走两步双手环抱靠着墙看着面前的人。
这些宫女和小斯看着都很年轻,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应该在做什么呢?
这个时间应该从床上刚起来,吃着早饭,准备去学校吧。
不知看着面前热闹的人过了多久,学堂里传出哄笑声,乔诗年有些好奇,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去看里面的场景,她很担心闻纠。
通过这些仆人闲聊,她知道这里面的都是王公大臣的孩子,家里最低也是三品官员。
她仔细想了想闻纠今日的穿着,不算太好,是白衣蓝衫,鞋子是从周国来带的,也不算太差。头上戴的发簪是玉簪,香球和腰饰都齐了,没有什么能让人诟病的地方。
“你们楚闻国的皇子就是这种货色啊!让你念篇文章,结果念的结结巴巴,还错了十几个字。啧啧,真不愧是乞丐皇子!”一个女孩嘲笑道,她一说完,学堂里不少学生都在附和。
闻纠红着脸低着头,乔诗年看着他的拳头紧紧捏在一起,这一刻她很想走进去将这个嚣张的丫头片子给拎起来,告诉她欺负人是不对的!
“是玉安公主啊。”显然对于里面的热闹,外面的人也是想要看看的。
乔诗年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小丫鬟,问道:“玉安公主?是皇上最喜欢的公主吗?”
见乔诗年和自己搭话,小丫头稍微愣了愣,随后冷淡道:“玉安公主是贵妃的女儿,贵妃多得陛下宠爱,玉安公主就有多么受宠。”
“哦~”乔诗年点头。
“那讲课的那位夫子呢?”
“夫子?你在想什么?那可是正二品大学士!”小丫鬟不屑与乔诗年说话,说完就离她远远的。
乔诗年看着闻纠低头的模样,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样事,怎么能让一个孩子承受呢?狗屁大学士,连学生间的霸凌都不能处理。
想着,她瞥向一众小声议论的人,那些人一边议论一边看向她和春雪。
在乔诗年目光看去时,那些人又不自然的挪开目光。
这个世界的下人大多都是一些未成年,他们的个头不算高,至少在乔诗年面前是矮的。
乔诗年一米七一,而这些人看上去只有一米四五的样子,高一点的有一米五六。
所以乔诗年看向他们时,无形中的身高差给他们一种压迫感。
里面的笑声和嘲讽声没有持续多久,紧接着又是大学士那苍老的声音。
乔诗年转头去看春雪,只见春雪依旧低着头站在那里,仿若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在乔诗年时不时的视线凝视中,那些要议论闻纠的人都纷纷歇了心思。
有时候他们无视乔诗年的目光继续说,这个时候乔诗年就会走到他们身边,一副‘我就静静听你们说’的架势,她的身高却是在这群人中属于鹤立鸡群,于是面对这样的压力,许多人嘲笑的心思就没了。
但是也没给乔诗年好脸色,毕竟这个战败国的质子已经在昨日的宴会上被皇帝和众大臣羞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周国对这个质子的态度,只要不死,是个人都能上去踩上一脚。
十月的天微冷,大清早起来到现在太阳出来,乔诗年对时间已经失去概念。
逐渐地,周围等待地宫女太监多了起来,正当乔诗年纳闷时。
只听里面一声闷厚的铜钟响起,里面的人就如同脱缰的野马飞奔出来。
当然,飞奔的人只有男孩,女子则是淑女地迈着小步走出来透气。
乔诗年迎着光,看着走出来地闻纠,她快步上前。
不待她有什么反应,闻纠就扑过来紧紧抱住她,声音有些哽咽:“姐姐~”
乔诗年脑子一下子就懵了,随后恶狠狠的看向那个娇贵的小公主。
感受到乔诗年的视现,玉安公主转头看来,就见闻纠不顾礼仪抱着一个宫女,看上去像是委屈极了。
她冷笑道:“果然,乞丐就是乞丐,这么没规矩!也不知道从哪带来的大龄村姑,粗鄙不堪。”
闻纠紧紧抱着乔诗年,委屈的哽咽道:“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乔诗年心疼地摸摸闻纠的头,这一刻,她忘记该依赖闻纠的决定,她只知道这个一直与她患难与共的皇子还是个孩子。
一个九岁的孩子,一个离开故土远去他国当质子的孩子,一个只能被欺负却无力还手的孩子。
“没有!我家闻纠最棒了 闻纠是天底下最棒的孩子,是最勇敢、最厉害的人!”乔诗年的声音提高了很多:“和温室的花朵不同,闻纠聪明勇敢善良!坚韧不屈,拥有世间最美好的品质!如同钻石一般闪闪发亮!”
乔诗年的语气笃定,声音温柔悦耳,这让学堂外闹哄哄的人群忽然安静了几秒,随后一群人出哄堂大笑。
闻纠松开乔诗年,眼里似乎有泪,他笑着说道:“嗯!我相信你!”
乔诗年拍拍闻纠,对着他露出慈母般的微笑,她蹲下身目光柔和:“所有人都眼瞎看不到你的好,不是说你的好不存在,只能说他们有眼疾而已,真正的君子,拥有怀瑾握玉的美好品质。
而你便是如此,我一直这样坚信着。
现在的逆境和所受的不公不过浮生若梦,总有一日我们能突破黑暗抵达光明。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要做强者。弱者总是从他人身上寻找存在感以此证明自己的强大,而强者则是从自身汲取力量。”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黑了脸,他们听得出来乔诗年这是在阴阳自己。
玉安公主更是一把甩开婢女端来的茶水点心,走到乔诗年面前,一巴掌甩过去。
“你!”她的巴掌距离乔诗年的脸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闻纠冷冷望着面前这个穿金戴银的公主,语气颇为讥讽:“啧啧,原来周国国君最宠爱的公主是这德性。叫人大失所望,周国以礼教端庄文明,没想到堂堂公主却如同泼妇一般,对着一个婢女大打出手。”
说完,颇为嫌弃的看向小脸气得涨红的玉安公主,“噫~,小泼妇!”
“你!你大胆,不过区区质子,竟敢如此羞辱我!”玉安公主从出生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指着闻纠,“不过是一个乞丐,给我提鞋都不配!下贱!”
“抱歉啊,我觉得你有脚臭。还提鞋?你不看看你在说些什么?我是质子,至于乞丐身份嘛,你去问问你父皇,是我父皇糊弄了你们吗?要不然,把我杀了,两国再打一场!?
要是两国边陲的百姓知道是因为你一个公主让他们再饱受战争之苦,我相信,诅咒你死的人肯定不少。
说不定你走出皇宫就能遇到刺杀,以后你找的驸马只能陪你一起住在皇宫呢!哇喔~,多么伟大的爱情啊!”
乔诗年的眉眼一直跳,她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受到了欺骗。
不是,一向稳重还稍微带着些阴翳的闻纠怎么突然就画风突变了!?
玉安公主的小脸是黑了又黑,她只比闻纠大了一岁,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忤逆她。
闻纠简直该死!
想到这里,玉安脸上露出蔑视生命的淡漠,忤逆她的人,杀了就好,她的父皇会给她善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