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将军,我们已经到达指定地点。“周冲在我旁边小声的汇报道。
”史密斯将军还没出来吗?“我问道,看向控制室的门口。
“史密斯将军正在与六艘飞船的船长进行联系,确保他们装置摆放的位置。”卫青答道。
许久之后,史密斯将军满头大汗的从控制室里走出来:“谁把控制室的空调关了,都快闷死我了。”说着话,史密斯用手甩了甩脸上的汗渍。
“你那是关着门,中央空调也进不去。”我调侃道。实际上这也不是空调的问题,而是接下来的操作,每个人都像被一块石头压着一样。
这次的重启操作,决定了镜像世界几百亿人的命运。同样的,如果重启失败,也将会对原物世界造成绝对的影响力。
我与史密斯的对话,将我们飞船上的僵硬的气氛拉回了正常。
随即我看到,确实是我看到,我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然后眼前一片空白。
当我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我那简易的三楼小屋里。现在的我不仅学会了喝茶喝酒,就连睡眠也模仿起了人类。我感觉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去体会人类的生活。只不过,最近的几次梦里,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场景。
我按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按钮?几次的梦境,以及不断的信息碎片,搞的我的头脑开始有些胀痛。这种胀痛是我成为机器人以来没有过的。
“周冲,你知不知道江南省有人给机器人看病的医生吗?”我随意的向周冲问道。
“什么?卫将军,您说给机器人看病?”我感觉周冲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嗯,也不是看病,就是我现在晚上做梦以及白天思考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碎片信息出现在脑子里。我还得及时的去清除。我在想是不是我得了像人类一样得病。”我淡淡得说道。
“这,”周冲倒是犯难了:“要不去江南省中心医院得精神科看看?”周冲提议道。
“走。”我毫不犹豫的回答。现在江南省地面工程基本建设完成,医院投入了使用,我也正好去观察下城市的建设情况。
走进医院挂号,收费的工作人员看了我好几眼:“卫,卫将军,您也来看病?”她小心翼翼的问着。
“嗯,我也会头疼啊。”我微笑着说道:“请帮我挂个精神科。”
“哦,”挂号的护士在屏幕前点击,然后说道:“今天是霍去冰老师在,您待会直接去找她。”
“霍去冰?”我心里疑惑到,这个名字也很熟悉,但我却根本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卫将军,来请坐。”霍去冰的办公室里,布置的跟一般的医生问诊室不太一样,墙上挂着都是她自己旅游的照片,还有一些风景名胜。
“霍老师,我最近一直有些记忆碎片,突然涌现出来。你知道的,我们机器人实际上并不会对冗余的信息感到烦恼。但是,最近的这些信息好像是在某些时间节点冒出来的。这些信息更像是一些记忆,我从来没有过的记忆。”我直截了当的把我当前的困惑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是想处理这些信息,而不是像往常一样丢弃掉?”霍去冰看着我的眼睛问道。
她的话一下子就切入到了我目前犹豫不决的状态。如果我想不受这些信息的烦恼,我可以直接让身体系统过滤掉。但我似乎冥冥中感觉这些信息对我非常重要。
“嗯,我在想处理这些信息,但不知道怎么下手。我们机器人,无论多么复杂,都是有一定的处理逻辑。”我说道。
“最近我这边也来了一个人,她也有类似的情况,不过他是个人类。他出现这种情况的时间,好像与你出现的时间离的很近。”霍去冰努力回忆着一些什么东西。
“哦,还有这等事情。能方便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我好奇的问道,一个人类,和我有同样的遭遇。
“嗯,我来查一下。”霍去冰随即在电脑的问诊记录里翻阅起来。
“找到了,是上周末下午来的,他叫,周启明。”霍去冰随后又想起来什么:“这个周启明,我记得好像是徐州省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红,对,就是算命的。”霍去冰说道,她说的时候脸上也是一些好奇,一个算命的,竟然来看精神科。
周启明?他不是一直在国家物理研究院,怎么来江南省了。
随后,霍去冰又问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比如梦境,比如感觉奇怪的事情。但她似乎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她说她是给人类看病的,机器人她是头一次,要给她时间,她得查阅一些资料才行。
于是,我跟她约了下次就诊的时间,就走出了江南省中心医院。
“喂,周启明,你在江南省吗?”我刚走出大门,便给周启明打了个电话。
“哦,是卫将军啊,我们物理研究院在江南省有个学术会议,所以我就跟着来了。”周启明在电话那头说道。
“我也在江南省,等你下班了来追夜咖啡馆找我。”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江南省整体的恢复情况非常不错,已经几乎和核战前的样子很像了。只是被核战损毁的河流改道之后,一些大桥在另外的位置建造了起来。现在整个城市的人口其实并不是很多,还有一部分的人类居住在地下城。由于担心可能残留的核辐射会造成影响,所以也还有一部分的政府机构,医护人员也在地下城,守护着这些不愿意搬出来的人群。
“卫将军,我听说很多人都患上了失忆症,这是不是核战争带来的疾病啊?”周冲边跟我走着边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你见过有哪个机器人会患这种病的?”
“你,你不刚刚还去中心医院看精神科了?”周冲小声的说道,好像怕我听见一样。
“你?”我有点被气到了:“周冲啊周冲,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幽默起来了?”
远处的夕阳,缓缓的向地平线降落,就好像一颗烧红的矮行星,被引力抛向更深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