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馆外面的十字路口,原本安静的街区,此刻满是混乱和狼藉。
几具倒下的保镖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身上被子弹穿透的痕迹清晰可见。
几分钟前,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的枪战。
人群聚集在远处偷偷地张望,众所周知,这一带住着大名鼎鼎的青帮大亨张啸林,这个与日军勾结、臭名昭着的汉奸。
毕竟,虽然人人都想看到他倒霉,但没人敢靠近,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火烧身了。
张啸林手下的青帮子弟早已出动,警戒森严,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外人靠近张公馆十米范围内。
在人群中,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男子静静地站着,他目光如电,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却没有任何动作。
“军统的人行事实在是太草率了。”陈飞的凡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耐。
这次刺杀行动显然没有经过周密的策划,张啸林不仅毫发无伤,还得到了警示。
对方的反应迅速,几分钟之内,张公馆的守卫队伍就加强了数倍。
在经历了这一次暗杀之后,张啸林的警惕心会更加敏锐,安保措施也必定加倍,甚至可能闭门不出,一段时间内再也不露面。
陈飞凡站在人群中,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后,他没有继续停留,转身消失在街角。
当天夜里,张啸林的家中,防守力量已经翻倍。
除了青帮自己的打手,张啸林还向日本宪兵队求援,请求派出一队精锐士兵驻守他家门口。
日本人当然不会拒绝他们忠实的走狗,这可是千金买马骨。
一个宪兵班立即被调遣,驻扎在张啸林家附近,管控严密,进出的人都要接受盘查。
“这老狗果然怕了。”军统行动组组长陈默眉头紧皱。
张啸林这样的汉奸,平日里嚣张跋扈,但一旦遇到性命攸关的事,就只知道躲在日本人的保护伞下。
“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再策划一次行动?”一名年轻的军统情报人员问道,语气中带着不安。
虽然他们已经尝试了一次,但张啸林毕竟不是普通人,他背后有着强大的日本势力支撑,再动手恐怕比之前更难。
“先不急。”
陈默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不必焦躁:
“现在张啸林已经加强了戒备,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先养精蓄锐,明天继续探查情报。”
手下连忙点头,表示理解,此时冒进绝非上策。
……
清晨的阳光洒在申城的街道上,给这座表面繁华的城市增添了一丝暖意。
然而,张啸林的宅邸中,却笼罩着一片压抑的气氛。
张啸林坐在家中的客厅里,脸色阴沉,他一夜未眠,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昨晚被刺杀的场景。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被列入了军统的暗杀名单,那些军统的杀手不会轻易放过他,自己的性命此刻岌岌可危。
“狗娘养的军统!”
张啸林愤怒地拍了拍桌子,怒火在胸中翻涌。
他已经向日本人求助了,宪兵队的人正驻扎在他家门外,但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依旧充满了不安。
“老爷,外面弟兄已经布置好了,还有什么吩咐?”一名手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随便进来!”张啸林冷声命令道,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他心里有数,这次刺杀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危险降临。
他不敢大意,宁可闭门不出,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与此同时,陈飞凡已经再次来到了张啸林的宅邸外。
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地观察着局势。果然,张啸林没有出门,宅邸的防守更加严密。日本宪兵队的人和青帮打手交替巡逻,进出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想要从外部突破,难度更是倍增。
中午时分,陈飞凡离开了张公馆附近,他没有回到据点,而是来到了霞飞路的一家小酒馆。
这家酒馆外,正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双眼迷离,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廖二爷。”陈飞凡缓缓走到男人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廖二爷猛然一惊,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他抬头一看,见到是陈飞凡,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了,眼神里透出几分惊恐。
“你……你怎么在这儿?”廖二爷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陈飞凡。
“廖二爷,看来你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陈飞凡微笑着说道,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大爷,有话好好说……”廖二爷额头冒出了冷汗,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放心,三天还没到,你还是安全的。”
陈飞凡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他凑近廖二爷,低声说道:“不过嘛,我今天找你,是想借你的小轿车用用。”
廖二爷一听,连忙点头,颤抖着双手将车钥匙递了过去:“您……您尽管拿去用,只要能快点把解药给我。”
陈飞凡接过钥匙,拍了拍廖二爷的肩膀,笑着说道:“谢谢了,二爷。”
外人看来,两人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但只有廖二爷心里清楚,此刻他心中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他不知道陈飞凡要干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傍晚时分,张啸林的心情依然未见好转。他原本打算闭门不出,暂时避开风头,但却在下午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的另一头,是他新近搭上的日军高官永野修平。
“张桑,今晚大世界有一场梨香社的戏剧演出,我已为你预留了贵宾席位。”永野修平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张啸林握着电话,脸色阴沉。他原本想要找个借口推辞,但对方是日军高官,他哪里敢得罪?
永野修平最近对他十分看重,这不仅是因为张啸林控制着庞大的青帮势力,还因为他在申城的政商两界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张啸林的内心充满了不安,这意味着自己必须要出门。永野修平的面子他不得不给,否则不仅生意上可能出问题,自己的性命也难保。
“好的,永野太君,我一定准时到。”张啸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热情又恭敬。
挂断电话后,他立刻吩咐手下准备车辆,增加保镖,今晚的出行,他绝对不会冒任何险。
夜幕降临,申城的街道开始亮起点点灯光,繁华的都市街头人流涌动,夜生活渐入高潮。
大世界百货商场,位于城中心,光彩夺目的霓虹招牌映照在地面上,门口两旁站满了西装革履、形形色色的富商和名流。
这里是整个申城最具象征意义的地方,不仅是消费和享乐的中心,也是权力和利益交织的战场。
无数人流连于此,而幕后却暗潮涌动,危机四伏。
两辆黑色的豪华防弹轿车缓缓停在了大世界百货商场的正门前,车门打开,张啸林在十几名手持冲锋枪的保镖簇拥下,走下车,步履沉稳却带着一股紧绷感。
周围的行人看到他,纷纷避让开来,没有人敢靠近。
张啸林虽然是申城的名人,但他的名声却绝不是因为善举——青帮头目,汉奸,烟草黑商,这些罪名让普通市民避之唯恐不及。
“老爷,请!”保镖恭敬地在一旁引路。
张啸林一言不发,双手背在身后,冷冷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他的眼神凌厉,充满戒备,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他作为“成功者”的优越姿态。
他乘坐自动扶梯,慢慢地走向位于大世界四楼的剧院。
四楼的剧院内,张啸林一进入大门,就被迎面而来的经理殷勤地接待了,经理看见是张啸林,立刻毕恭毕敬地鞠躬。
“永野太君来了吗?”张啸林问道,语气中透出一丝焦躁。
“张先生,永野太君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经理弓着腰,小跑着在前面带路,显得极为恭敬。
张啸林随着经理走入贵宾区,贵宾区内装饰得富丽堂皇,四周是豪华的包厢,软垫座椅和高级木质的茶几透露出浓厚的奢华风格。
永野修平早已在包厢里等候,他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点心,手中还端着一杯小酒,显得悠然自得。
而旁边还有两名姿色出众的舞女正在跳着柔美的舞蹈,为他助兴。
“张桑。”永野修平看到张啸林进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举起酒杯微微示意。
张啸林连忙露出谄媚的笑容,快步上前,满脸敬意地说道:“永野太君,让您久等,实在是罪过!”
“哈哈,张桑不必多礼,这次是我邀请你出来的。”永野修平大笑了一声,挥手让张啸林坐下。
张啸林满脸堆笑地接过永野倒来的酒,双手捧着,犹如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多谢太君厚爱!”
永野修平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他看了看舞台上的歌舞表演,笑着说道:
“今晚有梨香社的名角露曦小姐的表演。我可是个戏迷,对你们华夏的戏剧文化向来有兴趣。”
他说得轻松,仿佛来此只是为了欣赏艺术。
张啸林一边笑着附和,一边在心中打起了另一个算盘。他清楚,这个日本高官根本不是为了看戏来的,永野修平看中的,是名角露曦的美色。
戏只是个幌子,日本人要的东西,他自然需要双手奉上。
“永野太君的品味果然高雅,”
张啸林陪着笑说道:“露曦小姐的演技出众,色艺双绝,是咱们华夏戏曲界的瑰宝。”
永野修平笑了笑,抿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看向舞台,眼中是毫不掩饰地卑劣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