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冥?”我伸出手晃了晃他的眼睛。
他收回目光,快速掩去了脸上的慌乱:“走吧。”
从五里坡回来,我被网约车司机嫌弃了一路。
接触过尸体的都知道,腐臭味是很顽固的,一旦沾在人身上,没个两三天是散不掉的。
刚才在五里坡还不觉得,上了网约车后关闭门窗,那尸臭味就浓得让人作呕,别说司机了,我自己都受不了。
司机无奈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天窗都打开了,吐槽道:“小妹妹,你也是来丢猫猫狗狗的吧,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你说你们这些人,宠物活着的时候爱得要死,恨不得天天抱怀里,当祖宗似的供起来,这一死啊,就破纸盒一装,丢到荒山野地……”
他絮絮叨叨地念着,我问他这样的情况很多吗?
他说:“当然多啊,每个月我都能拉到来五里坡丢尸体的人。”
我有些头大,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座红砖房和大院子,看来,过不了多久,那里面又会出现新“住客”。
于是我暗戳戳的想,如果有时间,我每年都带吴凡过来渡一下这些可怜孩子吧!
也算是积功德了。
回到家,我从头到脚洗了三遍,皮都快要搓没了,可身上还是有淡淡的尸臭味,而且我总有一种错觉,好像这尸臭味不是从皮肤外面来的,而是我身体里传出来的。
到了第三天,我身上的气味不减反增,而且一觉醒来,我身上还出现了一些暗紫色的斑斑点点,看着像得了什么大病。
我吓坏了,从洗手间出来直接冲到了柳玄冥面前:“柳玄冥,你快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他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书,见我惊慌失措、咋咋呼呼的,他泰然自若地抬起眼帘,当看到我身上的紫色斑点,他的眸光豁然收紧:“尸斑?!”
尸斑!!!
我两眼一抹黑差点就昏死过去。
我一个大活人,身上居然出现了尸臭和尸斑,这简直就是反人类反科学。
见我急得快哭出来,柳玄冥合上书页,拉过我的手指,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看了几眼,手指轻轻按了按,眼珠蓦然地瞪大,开口道:“原来如此……”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柳玄冥松开我的手,拧紧的嘴角透着狠意:“这就要问那只狐狸,在你身上弄了什么。”
是他!
难怪他费尽心思引我去五里坡见面,原来不仅仅只是想揭柳玄冥的底,而是另有所图。
“有可能是你中软骨香时,也可能是他触碰你时,染上了尸毒,若不尽快处理,你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腐烂、流脓。”柳玄冥一字一句地说着,不像是危言耸听。
我整个人都崩溃了,瘫软在沙发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点了几个穴位,像是封住了某些经脉。
被他简单地处理后,我身上的尸臭味果然减轻了,不过尸斑却怎么都消不掉。
见状,我肠子都悔青了。
就不该意气用事,贸然追着色欲鬼跑,中了那狐狸的圈套。
我问他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由身体长满尸斑,发烂发臭吧!
柳玄冥思忖了一下,告诉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抓紧看事,积累功德,然后……
说到这然后,他欲念满满地盯了我一眼,喉结上下轻颤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总之,必须想办法让本仙的肋骨长出来,否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也是这时才发现,柳玄冥被抽掉的肋骨只长出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长全。
至于为什么要肋骨长全才能解毒?
我也没想明白。
多半是跟法力有关吧!
于是,时间又再次紧迫了起来。
我喷了点香水,暂时压住身上的臭气。
本该入秋才穿的长袖,也被我提前罩在了身上,遮得严严实实。
处理好了自己,我打算出门找个打印店,印些小广告吸引人来看事,正要出门,就见猫灵珊的牌位闪过了一道金光。
两分钟后,一道门铃声响起。
刘鸿文局促地站在我家门口:“小乔妹子,在家吗?”
我打开房门:“怎么了刘哥?”
刘鸿文满头大汗,身上都热红温了,看样子是急匆匆赶来的。
“不好意思啊,大中午打扰你休息了,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才来麻烦你的。”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让跟他别着急,进屋来喝杯水慢慢说。
他接过我递上的纸杯,咕噜咕噜仰头喝了一大杯水,这才缓缓说道:“小乔妹子,我想请你给我老婆看看,我怀疑她撞邪了……”
我大为震惊,问他怎么知道我会看事的?
印象中,我也没跟他提起过啊。
刘鸿文嗨了一声,扭头朝我家法坛看去:“我第一次来你家,就注意到你供有堂口,这在我们东北很常见,我一眼就知道你不简单。”
我看不简单的人是他吧,观察力还挺强的,心思比女人还细腻。
“原本这事吧,我打算去找那位杨道长的,他很有名气,榕城人看事都爱找他,可是不知道咋的,刚才经过楼下,我突然就改变主意了,想来请你看看。”
刘鸿文说他这主意也转得挺快的,就一瞬间的事,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我看破不说破,朝猫灵珊的牌位瞟了一眼,哪有那么多莫名其妙,都是冥冥之中的操作罢了。
这猫小姐的招财能力,果然名不虚传。
于是我又给刘鸿文倒了杯水,问他媳妇怎么了,是什么个状况。
刘鸿文擦了把头上的汗,说道:“还记得你一战成名那晚,我临时有事,送媳妇去医院吗?”
“当然记得。”我捂脸,拜托他千万别再提了,我老脸都丢尽了。
刘鸿文说,怪事就是从那晚开始的。
“我媳妇怀孕八个月了,按理说胎相已经稳了,但还没到预产期,不过产检这些都是正常的,可是那天晚上,她突然就喊肚子疼,疼得受不了,就好像有人在用针扎她。”
刘鸿文吓坏了,还以为媳妇要提前发动了,就赶紧请假回家,结果刚到医院,她老婆就原地摔了一大跤。
“我当时就在她旁边,就宽敞的大平地,地上也没有什么磕磕绊绊和水之类的,但我媳妇就像被人绊了一下,一头就往地上栽,还好我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不然这肚子着地铁定够呛。”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瘆人的是,在我扶我媳妇时,我们俩同时听到了一个小孩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