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昭狼狈地回到别墅,阮承鸿刚从公司回家没多久,正坐在小餐厅内吃饭。
他听见门外的动静,抬头看了眼时间,眉头轻蹙。
往常何昭昭去参加宴会,可不是这个点回来的。
“这是还没结束就回来了?”等何昭昭从玄关一踏进客厅,阮承鸿就打趣她,“怎么?今日花了一千万玩得不开心?”
助理将这花瓶摆放在茶几上,阮承鸿从小餐厅走到客厅仔细端详,“这就是一千万买回来的?”
“嗯!”何昭昭不太有心情搭理他。
“宋朝的青瓷?前不久你不是说想要个花瓶吗?这不正好!”
“好什么好呀!”何昭昭心烦意乱,她不满地瞪了阮承鸿一眼,吩咐阿姨将这花瓶收起来。
“这才买回来的东西,都不看两眼,就收起来,是哪里不满?”阮承鸿揽着何昭昭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他哪里看不出来何昭昭的不开心。
“你还提,明知故问!”何昭昭反手在他紧实的胸膛上捶了一圈,将今晚在宴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讲述了一遍。
“我和黎太太在卫生间内待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听见个动静,哪知那谈太太就在最里面隔间。”她满脸委屈,眼睛里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
“你平时不就是跟谈太太关系处不好嘛,也不少这一两次了。”
阮承鸿都放弃修补她和裴婉之间的关系了,夫人间的不愉快并没影响他和谈正豫的合作。
“这不一样,我又没说谈太太的小话,却被她就这么误解了……”她有些委屈地解释道,“而且这只花瓶就是谈太太的,你懂这种感觉吗?老公?”
她手中死死拽紧阮承鸿的衣袖,将他昂贵的西装抓出丝丝褶皱。
阮承鸿附在她的手背上安抚道:“没事啦,你今晚这么支持谈太太的工作,相信她不会跟你计较的。”
何昭昭的声音低落,“我不是担心她跟我计较,我只是担心影响到你和公司……”
“不会,谈董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
谈正豫可能不会计较,但裴婉不是不在意的性子。
她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听见背后这么太太编排她,但碍于裴家和谈家的地位,这些人都只敢在背后说说,面上还是对她十分尊重。
这也是裴婉不喜欢跟这些太太们相处的原因。
这次的慈善晚宴,也是盛夫人为了巴结她,想让裴家的关系给盛家开条“绿色通道”而主动举办的。
这点小忙对裴家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她也没拒绝盛夫人的盛情。
西部山区的失学儿童和孤苦老人很多,她们需要这些善款的救济,而这些钱对那些太太来说,她们买件衣服的钱都抵得上这些贫困家庭一年的收入。
所以裴婉不喜这些打扮得珠光宝气、成日里只知道花钱的豪门富太。
她回到家,将手包递给开门迎接她的阿姨,就听见阿姨说:“裴主任,谈董回来了,在书房呢。”
她换鞋的手一顿,思绪不禁又飘向今晚在卫生间内无意间听见的关于她的传闻。
半晌才回过神来,淡淡回应阿姨:“我知道了。”
谈愿去参加集训了,现在家里除了她和阿姨,就只有许久没回来的谈正豫。
面对突然回来的丈夫,裴婉应该是欣喜的,但她现在思绪很乱,只想赶紧上楼洗个澡,让自己冷静冷静。
等裴婉从浴室出来,谈正豫已经回到房间,他倚靠在床头看手机,听见裴婉从浴室出来,抬头看着她:“洗完了?’‘
”嗯。“裴婉边擦头发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怎么回来没提前说一声?”
谈正豫看着裴婉纤薄的背影,解释道:“爸今天跟我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就提前飞回来了。”
“爸身体怎么了?”裴婉立刻转头望向他,清冷的眉眼微蹙,满是担心。“怎么没跟我说?”
“无碍,我已经去看过他了,老爷子身体好着呢!”谈正豫提起谈老爷子就头疼。
这就是谈老爷子的借口,让他赶紧回京。
出差几个月了,一点儿也不想在家的媳妇和孩子,这才将他诓骗回来。
“上周原原放假,我才带着他回了大院看望了爷爷奶奶,当时两老人家一点儿也没听说身体有什么毛病。”裴婉静静地说道。
这就让谈正豫知道原因出在哪了。
“你跟爸妈说了什么?”
“说什么?”裴婉不解。“老爷子就关心了原原的学习,其他什么也没问。”
“原原要集训多久?”谈正豫转移话题,他不想让裴婉知道自己的怀疑。
这多年,他已经习惯和裴婉的相处模式了,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这是一辈子无法割舍的。
刚结婚的时候,出入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名利场,想往他身上扑的年轻、漂亮、有趣的的女人比比皆是。
比起家里妻子的古板、无趣的性子,他当时面对古灵精怪的女孩也起过别的心思,但他始终没有迈出婚姻红线的那一步。
他以为自己的心思被他埋藏得很好,可是聪明、严谨如裴婉,在他一次应酬醉酒后回家,发现了他外套上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所以,也就是那个时候,怀孕七个月的裴婉不幸早产。
这件事情被两人互相藏在心底,互不知晓。
可随着谈愿的出生,谈正豫也愈发成熟,具有成为人父和人夫的家庭责任感,这才让裴婉安下心愿意同他过一辈子。
“三个月,明年三月去m国比赛。”裴婉边擦脸边回应着他,“你都多久没关心儿子了,这都不知道!”
“这不是一直在出差嘛,他封闭集训又没有手机的。”谈正豫赔笑解释道,他确实是好久没跟谈愿打过电话了。
“都是借口,难怪爸要让你回京!”裴婉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一晚上谈正豫都在试探她,这心思别怪他看不出来。
被拆穿的谈正豫也不尴尬,他坦言道:“我以为是你想我了,才让爸叫我回京。”
裴婉的感情一向内敛,俩人这么多年,除了必要的夫妻义务,一直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
听到他这话的裴婉瞬间脸颊染上一片红晕,她不敢看向谈正豫,也说不口那些肉麻的情话,于是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可没有,你不在家的日子,我过得可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