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年,疯婆子终于在女儿的保护中少挨了不少打骂,但是好景不长,孟勤十九岁的时候,被包办许配给了相隔两座山外的杨家庄,当年年底就嫁了过去,虽然她出嫁前叮嘱两个兄弟要照顾好妈妈,但是她的这两个兄弟却只是阳奉阴违,他们俩一个从来不过问,一个甚至于还主动欺负他自己的妈!动辄打骂,恶言恶语相向,“疯婆子”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不管不问的是她的大儿子,因为他也是个轻微的智障患者,但问题是他却跟着他的叔叔学会了“偷”的技术,看见谁家的东西都想拿回自己家,小的时候不算什么,但是他长到十五六岁了,仍然毛病改不了,而且有严重的加剧倾向,偷得更厉害了!
他的小儿子人精明,但是他却嫌弃自己的母亲,嫌她做的饭不好,有时候甚至都没有熟!嫌弃她神智不清,村里的人都叫“疯婆子”,给他丢人了!甚至于嫌弃她走起路的姿势太难看,跟喜鹊走路一样,一闪一闪的!于是乎他很生气,忍不住了就骂他的妈妈,甚至是动手推搡她!
被丈夫打骂,被小叔子打骂,她哭过难受过,但是过了就不记得了,因为她本来记性差!但是被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打骂,却让她难过非常,她逢人便讲:“小福打我了!小福打我了!呜呜呜!”
听到母亲到处宣扬他打了自己妈妈的事,孟小福更加愤怒与羞耻!恼羞成怒之下,他变本加厉的用放羊鞭使劲打了他妈妈一顿!孟小福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邪恶,他紧紧握住放羊鞭,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手中。他的母亲惊恐地看着他,试图用手护住自己的身体,但孟小福却毫不留情地挥动着鞭子。
每一次抽打都带着孟小福的恶意,鞭子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然后狠狠地落在母亲的身上。母亲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气中,而孟小福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狰狞和快感。
他的表情扭曲着,放羊鞭在他手中变得更加凶猛,每一下抽打都像是在抽打仇人一般。母亲的身体上出现了一道道血痕,而孟小福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他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整个场面充满了恐怖和暴力,孟小福的邪恶行为让人不寒而栗,就连疯婆子这样的智障病人都伤心欲绝,她被自己小儿子毒打的当天傍晚,就哭着去了村子南边的小树林,拿出揣在怀里的绳索,把自己挂上了一棵歪脖子树,她要结束自己悲惨又绝望的生命!
疯婆子把绳子挂好,然后把头伸进绳套,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试着屈起双腿,绳子被她的体重拉紧,呼吸开始困难,她条件反射般的开始惊慌失措!双手使劲的抓紧了绳子,然后拼了命的把脖子从绳套里面脱了出来,她紧张极了!居然连哭泣都停了,只是用呆滞的眼神望着自己挂在歪脖树上的绳子,有点迷茫,有点惊慌害怕,她似乎明白了,这种死法,并不是如听说过的那么容易!
孟尘的妈妈去地里干活,天黑的时候收拾完了手头的活计,背上一捆柴禾往家走,走到小树林里的时候,她模模糊糊的看到那棵歪脖子树下面站着一个人,于是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她紧走了两步,终于看清楚了,是疯婆子!她要寻短见!但是似乎还下不了决心,还在犹豫!孟尘的妈妈暗中松了口气,这个妹子是一个苦命人啊!人有智障不说,还嫁给了那么一家子人!
“妹子,你这是要干嘛!别干傻事,跟我回去,走吧!”孟妈妈说着话伸手去拉了疯婆子就走!
“大嫂子,我不想活了!唔唔唔!小福打我,小福用放羊鞭打我!唔唔唔!”疯婆子边哭边告状,她虽然糊涂,但好赖还是能分清,孟尘妈妈平常没少照顾她,所以她见了孟尘妈妈就像见了亲人一样,抓紧时间向她告状!
孟尘妈妈无奈地叹口气安慰她:“妹子,我知道了,走!跟我回去,到家了我收拾小福!还治不住他了,敢打他妈妈了!”
疯婆子委委屈屈的跟着孟尘妈妈回家,孟尘妈妈并没有把她直接送回去,而是领到了自己家,给她洗了把脸,又拿出些馍馍给她吃,然后又安慰了一番,这才领着她回家去。
推开门,里面静悄悄,黑漆漆的!孟尘妈妈喊了一声,正面大房子里面答应了一声,于是她就走了进去,孟老四和孟老五兄弟俩都在,他们俩正就着火炉子“捣罐罐茶”呢,昏黄的油灯光线很弱,从门外几乎看不到这房子里还点了灯!孟尘妈妈开口了:
“他四叔他五叔,你们要给小福那娃娃说呢!这不,把他婶子打成啥了!虎毒还不伤母呢!我从地头回来,在小树林看到他婶子要上吊呢!这要是真的上吊死了!你们俩的脸面上就好看吗?”
孟老四一听孟尘妈妈说他老婆要上吊自杀,回过脸盯着疯婆子看了一眼,一股不屑的眼神闪现,他又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喝了一下,说道:“大嫂子,我也管不了啊!娃娃大了,俗话说儿大不由爷啊,再说了,她死不了!死了倒好了!谁都利索了!”
“他四叔,你别说气话了!他婶子再不好,给你们一家子人还能做饭,她死了,你们几个大男人还得自己做饭呢!再说了,儿子把妈打死了,这名声也臭了,小福以后说媳妇也影响很大呀!”
一听到给儿子说媳妇,愚昧无知的孟老四也上了心了:“唉!大嫂子,我知道了,完了我收拾那个夯货!”
孟尘妈妈终于说服了孟老四,但是她心里却一点都不好受,这一家子人,都坏透了,没救!从骨子里就是自私自利的坏人,没办法!只能以他们自己的利益打动他们,不要让疯婆子太难,不要被打得受不了去寻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