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放心,姑娘只是受了惊吓,又见了了风,有些疲惫困倦而已,不用开药,好好休息一下就无碍了。”
霍殷缓了神色,替少女盖好手腕。
“有劳了,清风,送魏太医回去。”
“是,王爷。”
清风送了人出去,回来时身后跟着着急万分的宛兰和春芽。
“姑娘!”
宛兰扑到榻前,颤抖着手去摸姑娘的脸蛋,春芽眼尖看到衣襟的血迹,吓得直接飙了泪。
“王爷,我家姑娘受伤了吗?大夫怎么说啊,呜呜,我姑娘不能死啊,我要陪葬的啊!呜哇!”
“……”
清风摸摸鼻子,“两位别担心,太医说了戚姑娘只是受惊吓了,并无大碍。
“惊吓?”
春芽一愣抬头,她家姑娘胆子生毛的,怎会受惊吓…
“唔…奶娘…”
戚袅袅怕小丫头暴露点啥,缓缓睁开眼睛,茫然无措眨了眨才弱弱开口。
“奶娘,春芽,我没事…”
“姑娘!”
春芽没看过自家姑娘这虚弱的模样,真以为她被那个老色鬼泰王吓着了,心疼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抱着人哭,宛兰也浑身松懈下来,双腿发软抱着心肝儿落了泪。
“都是奶娘的错,没跟紧你,菩萨保佑啊…”
“姑娘,那个老色鬼泰王有没有对您怎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血是谁的啊?”
“我…”
咕噜噜。
“……”
戚袅袅懊恼咬牙,决定以后要虐待一下肚子里不合时宜叫唤的馋虫。
她的柔弱美女形象啊。
霍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清风,传午膳,让樊嬷嬷送套衣裙来。”
“是。”
两个男人出去,春芽赶紧关了门,戚袅袅才坐起身,脱下沾了血迹的外裳。
“我没事,我抢了泰王的剑挟持住他,才能让江姐姐回来搬救兵,临走时杀了泰王一个随从,不小心溅到血了。”
宛兰心惊胆战捂着胸口,“挟持泰王?那,那他不会转头来找姑娘麻烦吗?”
戚袅袅耸耸肩,“或许会吧,但没办法,杀了他简单,但他那几个护卫武功不错,我没把握一次解决,所以先放过他。”
春芽皱眉摇头,“我听人说这老色鬼特别小气,又嚣张跋扈的,他今天估计是为了保命才放姑娘走的,姑娘,咱们找英王帮忙吧,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会帮你的!”
“…先看看吧,要是泰王有所动作,我自会找英王帮忙。”
三人围着说了会话,外头传来脚步声,进来的樊嬷嬷十分和蔼恭敬,将手上一套新衣裙呈上,让身后婆子摆好膳食,还贴心备好了洗漱的脸盆热水毛巾。
“七姑娘,这是奴婢去前街买的新衣裙,您将就先换上,再有王爷素日膳食清淡,厨房一时没有备多些菜式,您先将就用用,奴婢已经派人去明月楼买您喜欢的菜式,稍候就回来。”
戚袅袅起身微微福礼,“有劳嬷嬷辛苦了,袅袅在此谢过。”
“七姑娘客气,那奴婢先出去,不打扰您用膳了。”
樊嬷嬷连同身后两个婆子行告退礼,脚步稳当,举手投足自有一股规矩森严的气派,倒显得宛兰和春芽有些局促惶恐。
“…真不愧是皇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比普通官家的主母还要得体气派呢。”
宛兰嘀咕着侍候姑娘梳洗换衣,戚袅袅咬了口春芽递来的素斋丸子。
“吃了饭我去见英王说今天的事,你们出去一趟再回来。”
“我们出去干嘛又回来?姑娘不走?”
戚袅袅微笑捏捏春芽的圆脸蛋,“等你们回来再走,今天这趟不能白来,要让外人知道我戚袅袅进了英王府的门,明白吗?”
“…明白了,姑娘放心,我肯定大摇大摆亮亮脸!”
*
吃过饭,戚袅袅跟樊嬷嬷去了书房。
“王爷今日相救之恩,袅袅没齿难忘,请受袅袅一拜。”
一身淡粉衣裙的少女盈盈屈膝,素静的小脸透着红润,一双水眸澄净明亮。
一点都不像个会公然送男子情诗的胆大女子。
霍殷垂眼,掩饰眸中的神色。
“坐,说说今天的事。”
“谢王爷。”
戚袅袅从善如流坐下,双膝微并,手肘很自然放上扶手撑着,身姿微倾,垂首含肩,四方规正的黄木椅,愣是给她坐出了贵妃软椅的妩媚多姿。
“今日起因也是袅袅的错,兴起跟江姐姐学会了骑马斗马,所以提前到了月明湖畔,随后泰王从狩猎林子出来碰着正着,他言语轻佻,放肆狂浪要我即刻跟他走,并恐吓我若不从便灭戚家满门…”
少女说着神情多了几分惊惧,羽睫微颤看向男人,粉唇微咬,隐约能看到那小巧皓齿,楚楚动人。
让人生出一种想即刻冲出去替她杀人的冲动…
“我与江姐姐不愿纠缠想走,但护卫将我们包围,泰王更是步步紧逼,我情急之下就,就拔了他腰间的剑挟持于他,让江姐姐先行逃跑,只是我没想到,江姐姐会直接去找您来相救,万分抱歉,还有感激…”
少女咿咿软软的嗓音带着几丝控诉,一句接一句,让人几乎忘了内容是什么…
霍殷喉咙不自觉滚动,膝盖那道陈年旧伤,似乎有点陌生的酥软,如羽毛一般轻轻扫过。
“…你如何脱的身?”
戚袅袅歪头一直看着男人,发现他在有意躲避她的目光。
唔,看来那首情诗威力不小。
“我挟持泰王让他的护卫退远些,然后趁他们不注意就骑马跑了,王爷,我迫不得已刀持亲王,以下犯上闯了大祸,我和戚家,还有江家,会不会被治罪?”
霍殷抬眼,略过少女那微带了担忧的脸庞,“尚未查清事情真相,本王会暂时派人护卫戚府江府,泰王府也会着官兵看守。”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您了!”
戚袅袅欣喜站起身走到男人面前屈膝道谢,随后一顿,水眸微抬看了眼男人,垂首侧脸,红唇微抿,端是一幅含羞美人图。
“只是袅袅惹出这般祸事,爹爹哥哥们肯定不会再让我出门了…”
霍殷放在扶手的手掌微拢,暗吸了口气,不料一缕淡淡幽香渗入鼻腔,如那枝头带着水珠的花骨朵噼啪一声绽放开来,恣意挥洒暗香。
让人心猿意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