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衣男子十分震惊,张开手转了一圈。
“我明明这么的气宇轩昂,风流倜傥,你们说,我哪里像女人了?”
木槿芍药学着主子的死鱼眼扫了一下过去,继续装哑巴保持警惕。
戚袅袅敷衍点头,“对,你是个头上戴花冠,身穿花衣裳,手执花扇子,脚踩绣花鞋,浑身花香味的大男人。”
“什么花冠?我是离花宫宫主花傲天,这是代表我身份的宫主头冠好吧,这把扇子上面的花也是我独有的身份证明,不能不带的,再说我这鞋也没花啊,上面绣的是珠子,东珠知不知道,很贵的!”
“…知道了,请问花公主,你那些跟进去的人要干什么?”
花傲天得意一笑,“自然是找红蜘蛛的药啊,这老虔婆虽然又老又丑,浑身恶臭,可她这制毒的功夫倒真是一绝,白白烧了忒浪费。”
“哎呀,咱们有缘分呐,我这刚坐上宫主之位,正愁着怎么找个由头端了这恶名昭彰的白骨堂,一扬我威名呢,可巧你们就及时找上门跟我合作了,真是天赐良机呀哈哈!”
“那红蜘蛛那边?”
“放心,有人跟着呢,说起来这红蜘蛛用毒确实高深,武功却一般,先解决了她身边那些被蛊毒控制的傀儡杀手,她就不难对付了,你家男人了得,居然挪用军队的黑火直接来炸老窝,我能问问你们是有多大的仇吗…”
戚袅袅也学花公主得意一笑。
“私人恩怨,赶尽杀绝而已,别忘了先留红蜘蛛一口气,我有些问题想问。”
花傲天挑眉猛摇扇子,“行,哎呀你这小美人泼辣的,我忒喜欢了,要是日后你夫妻俩吹了,记得来找我啊,我给你个护花使者当当。”
“…护花使者?”
“对啊,护我这个花宫主的使者嘛,不喜欢?那副宫主?要不当个宫主夫人我也是可以考虑的…”
…
“逃了?”
正在啃兔腿的花傲天傻眼。
“在哪逃的?怎么逃的?”
白衣人噗通跪下,垂首回话,“在显州进关外的延桥,属下等已经搜干净她身上的毒,可没想到她割开手腕,用毒血杀了两人,跳进了延河,不知所踪…”
“行了,回去领罚吧,换琉璃带人延河搜查。”
“…是,属下遵命。”
花傲天摆摆手,继续啃兔腿,边埋怨道:“这些个蠢才净耽误事,王妃得多等一两天了啊,放心,延河一带都在我们控制之内,生见人死见尸,逃不了。”
戚袅袅缓慢嚼着兔肉,余光扫过那几个踉跄走远的白衣人,视线重新回到花傲天身上,若有所思。
明明从头到尾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模样,可那些白衣人对她的畏惧,却是从骨子里出来的。
看似无害,实则阴诡莫测。
“那就劳烦花宫主了,我在营帐等你消息。”
“哎呀,这营帐都是男人,若王妃不介意,可到我离花宫暂住啊,保证照顾周全。”
戚袅袅接过木槿递来的帕子擦着手,水眸淡淡看向笑眯眯的人。
“花宫主,这次我们是互相利用,各有所得,散场就算两清了,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还是少些牵扯为好,告辞。”
“……”
花傲天托腮看着扬长而去的人,饶有兴致叹了口气。
“这丫头敏锐异常,也怪异,明明连内功心法都没有,却有这般敏捷奇特的身手,杀起人来那叫一个干脆利索,不来我离花宫真是可惜了。”
身后的白衣女子眼神深沉,“宫主,您若想将她弄回离花宫,不是难事。”
花傲天伸出手指摇了摇,“未必,这丫头主意大着呢,兵分两路一边炸红蜘蛛一边炸白骨堂的计谋就是出自于她,我若强行将她带回去,搞不好离花宫就是第二个白骨堂。”
“再说,你以为她男人心思简单呢,瞧瞧这周围,他敢放心让他心爱的王妃跟我这个关外人独处,因为早就备下天罗地网了,咱俩要有点啥动作,估计脱身都难。”
“…那宫主是放弃了?”
“呵,倒不是放弃,只是觉得这丫头像以前的我,挺疯的,多个强大敌手不如多个江湖朋友。”
“还有就是如今咱们才刚灭了白骨堂,自然要趁势好好整顿一番,收复其他门派,得花点时间,没空跟这丫头斗法,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
花傲天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把半死不活的红蜘蛛提了来。
戚袅袅站得远远的,借了神策军的长枪戳了戳地上被五花大绑,老态尽显的妇人。
“能说话吗?”
众人傻眼,捏着鼻子的花傲天像找到了同志一样,屁颠屁颠走过来。
“王妃,你也嫌她臭是吧,真的太臭了,熏了我一路。”
戚袅袅又戳了戳,“臭倒是无妨,她连血都有毒,我没事冒这个险干嘛,花公主,我的问题关乎个人私隐,麻烦你走远点避一下。”
“……”
花傲天受伤捂着胸口,垂头丧气走远了点,一脸怨妇模样。
红蜘蛛被戳了好几下才悠悠醒转,惊愕挣扎,戚袅袅放下长枪,拉着霍殷找了块石头坐下。
“红蜘蛛,知道我们是谁吗?”
“…英王夫妇!”
“对,你现在还留着一条命,是因为我好奇,你帮容霜是为了什么?”
红蜘蛛混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张绝美的脸,阴沉一笑。
“简单,为了你这张脸,容霜说的不假,只是画工太差,连你五分姿色都没画出来,果真美得惊人呐,本座换了无数人的脸,还真没试过你这样的。”
戚袅袅安抚拍了拍要暴走的夫君,颇为惊讶,“原来你的易容术不是化妆,而是直接用人皮面具,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你就为了这个,帮容霜出逃,还赔上一个暗血阁?”
“呵,本座与那容霜并不认识,只不过当初与礼王霍临交易,听过她名头而已,是她自己画了你的画像捎来,本座才对你起了兴趣,一个暗血阁算什么,要是能把你这张脸完完整整剥下来,放到特制的药水里永远保存下来,那是多美的画面啊…”
霍殷黑眸阴沉,手中长剑一掷。
“啊呃!”
半截手臂啪嗒落地,红蜘蛛哀嚎一声挣扎翻滚,嘴里不断发出怪异的尖鸣声。
戚袅袅摇摇头起身,语气平静。
“不用吹哨了,你的白骨堂已经被夷为平地,所有成员包括被你用蛊毒控制的暗线死士,皆被清除干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