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楼那,天竺水之神,还掌管部分阴间的法则,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澜海。”
程琅生面色凝重,他知晓很多神话传说,对这位天竺水之神的名号也有些了解。
结合此前种种线索,他就有类似的猜测,如今才被邬雍的日记本彻底证实。
“虽然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得兵分两路了。”
纪闲完全是稀里糊涂闯入的,他起初只是想找白叶聊聊,没想到却误打误撞摊上了这么大的事情。
不过他好歹也是“逝”的一员,凭借过人的本领,很快就了解了这里的事端。
“104的神龛就交给我和这位凌道长?如何?”
纪闲看了眼这位自始至终表现极其淡定,手段众多的道长,他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十分好奇他的身份,若真的是友还好,对大夏也是一件好事。
若是敌......
恐怕他会想办法拼尽全力将他留在这里。
“怎么?担心我会对这几个小家伙不利?”
凌道长微微笑了笑,他早已知晓纪闲心中所想,准备将话敞开了讲。
“我的这一身本事与大夏的某位神明有关,昔日我曾受其帮助,也知晓很多秘辛,于情于理,我都属于大夏。”
“关于这降神仪式,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它无法真正接引伐楼那本体降临,只会接引祂的一道分身降临,但对于现在的大夏来说,一具神明的分身也是棘手之事。”
“与其让这五位孩子独自面对一位神明选中的使者,倒不如我们二人各领一队,如何?”
凌道长主动表明自己的经历,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
纪闲还在犹豫,但凌道长刚才那一番话说得真诚,而且他也确实没什么欺骗他们的必要。
“老纪,放宽心,我相信这位凌道长。”
白叶也在这时候表态,现在时间紧迫,他们容不得太多的耽搁。
“凌道长若是想害我们,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出手。”
苏岚也站出来为凌道长说了句话,若没有凌道长的帮助,恐怕他们连鬼打墙都很难破解。
“行吧。那我和白叶苏岚去解决202的问题,另外三位小家伙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们会尽快毁掉202的神龛去支援你们。”
纪闲也知道现在不是内部怀疑的时候,暂且先认定凌道长确实是友军。
简单分配完队伍,众人都没有异议,朝楼下赶去。
经过四楼的时候,众人感受到一股极具压迫感的气息,自四楼走廊深处传来。
神明,好像正在苏醒。
纪闲和凌道长各显手段,替他们遮蔽住了行踪,朝着楼下赶去。
尖锐的哀嚎声逐渐逼近,回响在狭窄的楼道里愈发震耳欲聋,宛如一首死亡编织的交响曲。那声音穿透了楼道的沉寂,每一声哀嚎都似乎在撕裂空气,触动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
当他们经过二楼的时候,白叶等人瞬间愣住了。
那不是一只猫的哀嚎,而是由一群,一大群,遍体鳞伤,或残疾,或扭曲,或狰狞的鬼猫合奏的交响曲。
此刻,它们如同幽影般埋伏在202号房外的走廊,一双双诡异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转动,紧紧锁定着那些从楼梯缓步而下的身影。
“进来吧,我们谈谈?”
一道略显成熟的女声从走廊内传来,202的谢韫主动打开了房门,邀请众人入内。
她身穿一袭长裙,其上绣着暗夜中绽放的彼岸花,红得妖冶,黑得深邃,仿佛将人的目光都吸入其中,在这死楼之中格外显眼。裙摆随阴风轻轻摇曳,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与诱惑。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偶尔有几缕发丝随死楼的阴风飘起,又轻轻落下,带着一丝不羁。
女子的眼眸深邃,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却足以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她缓步走来,每一步都显得优雅而从容,所有的鬼猫都颤抖着为她让开了道路,仿佛她才是这座死楼内真正的神明。
“按原计划行动。”
纪闲神色凝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202的住户也不简单。
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也被那位神明吞噬了意志。
凌道长带着程琅生等人朝着楼下赶去,这期间谢韫也只是默默地注视他们离去,没有任何的阻拦。
这一诡异的行为倒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是她不想管,不在乎,还是说她认为他们无法战胜楼下104的郁章伟,任由他们去送死?
“怎么,几位不想进来谈谈吗,还是说你们在等404的本尊出来?”
见纪闲三人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谢韫主动分开鬼猫群,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行,我们也想和你好好谈谈。”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他们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和她闹掰,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三人应邀,走下了楼梯,经过走廊的鬼猫群时,他们感受到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怨恨与恶毒的诅咒。
只不过这惊人怨恨的对象被强行转移,落到了其他无辜者的身上,这位202的主人,手段似乎并不一般。
至少,没有情报里所描述的那么简单。
还是说,她早已彻底被神明吞噬了灵魂意志?
心里盘算着,三人在谢韫的带领下进入了202房,与他们想象中阴森,恐怖,诡异的死楼风装饰不同,整个202内的装饰正常地就像是一间普通的出租房。
该有的家具设施一应俱全,整个房间内找不到一个诅咒物,反倒是握着诅咒屠刀的白叶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请坐,我们来好好谈谈。”
走到客厅沙发边,谢韫优雅从容地坐下,响指轻轻一打,空气中似乎泛起了微妙的波动,紧接着,一桌精致的茶点凭空出现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三人谨慎地坐在了一起,死死盯着从容喝着茶的谢韫,身上的武器随时响应召唤,时刻提防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现在我们该称呼你谢韫,还是,伐楼那?”
周围的气氛逐渐有些压抑,最后还是纪闲打破了诡异的沉默,问出了第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