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座位非流动性。
监考老师恰好是别班的。
没有花名册,他叫不出新同学的名字,只能冠以转校生的称号。
“吆——”大家都知道转校生是谁,扯着嗓子起哄。
转头,看向后排的少年,他白皙的面孔微微泛红,狭长眼眸内里注满冰霜。
数道目光齐压过来,沈望京佯装淡定。两秒内,提笔摸鼻数次。越乱越错,斜倚的身子没法回正,一用力,如浪尖上的小舟,侧翻倒地。
咚地一声。
同学们的笑声如雷奏响。
“哈哈哈。”
其中,李彪的声音尤为刺耳。
沈望京扶凳,坐稳。
“你们想干什么?”四处巡视的白大牛闪现到后门口,折起手里的教鞭敲打铁门,“整栋楼这个班最吵!考试也不安生!”
抽打有力,门板上显出几道凹痕。
“我待会还来的,都给我老实一点!”
高压性的言语威慑极强。
方才猖獗大笑的同学,此刻抿唇不语。
“行了。”监考老师打着哈欠,看了眼表盘,“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大家再检查一下试卷。”
最后五分钟,简直醒了。
嘎嘣两声,嚼碎糖果,往下咽时,一股噎感。他摁着喉咙,喝水硬咽。
咕嘟。
不舒服的触感被热水冲刷进肚中。
沈望京心急如焚。
交卷后,他第一时间抓住简直的手臂,手指怒掰那紧闭的唇。
“张嘴。”
“嗯?”
手突然捏住唇角,像捏玩橡皮泥似的。
动作粗鲁,很不礼貌。简直一惊,誓死不从,咬紧牙关。
“你为什么要掰我好兄弟的嘴?”自由复习时间,李彪捧着书,走到后排,仰头质问。
事情棘手,沈望京没时间搭理他。
恨不得原地拿出手机百度一下:笨蛋吃纸,对身体有什么坏处?
同学们围过来看热闹,背书的音量变低。
“喂。”
等不到回答,李彪怒了,转动手中书本,用作飞镖砸向沈望京的后背,“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
“啧。”
与唇斗争的手指滑向脸颊,沈望京不耐烦地捏住简直的颊肉。偏头回瞪多事之人,音冷如冰,“我想亲他,你管得着吗?”
“他,他,他说什么?”
李彪一怔,话都说不利索了。
“想亲简直?”
班景好心提醒,声音越来越低。
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状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太相信沈望京当敢着几十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宁愿相信是耳朵出了问题。
“啊?”当事人简直眼睛发直,紧闭的嘴巴微微张开,手掌胡乱扑腾,“我是直男,不给你亲。”
不管说好话还是坏话,李彪就是听不懂。
还是骚话管用。
本次对峙,沈望京大获全胜,推开挡道的同学,一屁股坐回原位,认真复习。
人群散开。
“不是,他怎么真敢说啊?”
大家回味着沈望京的话,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离开考还有三分钟,沈望京撂下课本,意味深长地喊道,“简直。”
“嗯?”简直眨巴着眼睛。
他知道沈望京刚才在开玩笑,不放在心上。
沈望京扭过头,与他对望,掐指推断:“简直,你活不久的。”
“为什么?”简直眉头蹙眉,握起拳头,蓄势待发。
沈望京掰着手指,罗列出两点,“你爱乱吃东西,睡觉的时候还爱吃糖,这对牙齿很不好。”
“你说话没有依据。”
不满意这种说法。
简直怒砸他两拳,解气。
旋即,剥开一颗糖,仰头吞下,指着鼓起的脸颊,示意:“呐,这是睁眼吃糖。”
沈望京看着他。
“这是闭眼吃糖。”
睫托眼皮盖住透亮的眼眸。
周围一片漆黑,舌尖上的甜美愈发浓郁,简直美滋滋地说:“糖都好吃。”
“同学,糖真有那么好吃吗?”